; “说起来,当初我爹因救了一个富商而死。那个富商,却是为了我在刘夫子那里交了十年的束脩、住宿费和伙食费。”林安笑道,“如今我只在刘夫子那里读了六年书,剩下还有四年的束脩花费,夫子本欲还给我,我却不能要。我想了想,不若将堂弟送去,这样既能给夫子送一个好学生,也免了堂弟至少四年的束脩?”
里正还能说甚么?
里正家中,原本也是有些积蓄的。可是前些时候朝廷征兵,他为了给自己家里两个儿子免兵役,几乎把大部分积蓄都砸进去。现下能供着大孙子读书,也只是勉力支撑而已。
林安一开口,就送了他大孙子四年在刘夫子那里免除束脩、住宿费和伙食费的机会,里正自然明白林安的意思。当下一再保证,必不让林安受到老宅人的打扰。
林安也乐得花钱消灾,和里正吃完一顿饭,又请里正坐他自家的带车厢马车,后面跟着两辆没有车厢的马车,车上放了精米、细面,布匹绸缎和厚实的被子,整整装了两大车。
当然,除了里正那辆马车里放着的四套金银首饰,其他的并不值太多钱。
不过,这也足够林家村的村民蜂拥前来观看了。
里正大声指着那两辆马车道:“那车上的东西,都是咱们安哥儿……现在的举人老爷,孝敬他祖父祖母的,还有我手里的首饰,”里正打开首饰盒,让大家都看到里面金光闪闪、银光醉人的模样,道,“这里面是四套女人用的头面,安哥儿说,两套孝敬他祖母,两套给他姑姑出嫁添妆,哎,你们说,这么孝敬懂事儿的人,上哪里找啊?”
众人皆称是。
林老汉和杜氏却都气得不行。
谁不知道林婉出嫁时,那满满的三十二抬子嫁妆?谁不知道林安那时给林婉准备了三百亩地的小庄子?怎的到了他小姑林珍出嫁,他就只给了几匹绸缎,两套首饰?
还有,看里正这红光满面的模样,必然是得了林安的大好处了。那林安只顾着给外人好处,却不知道往家里拿上分毫,哪里来的孝顺?
可是纵使是他们再生气,他们很快就没法子说林安的坏话了。
因里正得了林安的好处,很快把林安又出钱买十亩田地,好把村子里的夫子留下来——而且,这十亩田地是专门给教书的夫子的,这就意味着,即便将来顾夫子走了,他们也可以用这十亩田地,请旁的夫子来他们村子里教书;虽然他们不太明白林安额外还出十亩田地给女夫子,让女夫子教村子里的女娃,但是听完里正的话,他们又觉得把女娃子教的识了字,将来卖一笔好彩礼,倒也不错,就都不说话了。
而林姓的人听到林安捐了三十几亩良田的时候,更是无一不道林安的好。
外姓人虽然嫉妒,但也没法子。谁让人家姓林,谁让人家是一个宗族的呢?
好在这样一来,林老汉和杜氏被林家族长和里正压制着,终于不敢明面上胡乱作为。
林安微微放下心来,一面继续闭门读书,一面等着过年的时候,再回到林家村,将中举的事情祭告祖先,一面让手下人去在州府里置办铺子,专门开那种小型的麻辣烫和火锅的小铺子。
这样的铺子看着小,成本小,每顿饭盈利也不多,可是等到一个州府里开了四五家的小铺子后,扣除各种花费,林安每个月至少能赚上一百两银子。
——好像还是不算太多。
林安看到猎户南北行商交易铺子的账本后,见到上面每月的盈利,皱着眉想了想。
好吧,的确是不怎么多。
大概等他真当了官,还得想一个更好的赚钱的法子。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要婚嫁,还有秦茂,虽然猎户明显是打算把秦茂养到十五六岁就不管了,但好歹的看着秦茂长大,秦茂又不是那种会挑事的孩子,相反秦茂既乖巧又听话,还会帮他陪着平哥儿。
反正养都养了,何不在把秦茂分家出去时,多送出些东西,让秦茂真正把他们兄妹当做亲人来相处?将来也好互相照应?
只是这样一来,花费就更多了。
林安心中默默算了笔账,顿时心口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得了,为了不让自己光指着猎户养着,他还真的要想个好法子,再多赚些银子,也好理直气壮的不受旁人的贿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