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所有人都被放出来的缘故,且放出来的林安重病缠身时,汪氏这才爆发,痛哭几场之后,双眼直接瞎了。
林安拿着莫大哥递过来的东西摩挲几下,将包在外面的粗布拿开,不等细看,单单看露在外面的针线,林安就知道,这的确是汪氏的手艺。
林义已经红了眼睛,仗着身强力壮,就要往林安这边打来——他是林安的亲二叔,他要动手打林安,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你爹死得早,你.娘只知道趴在屋子里,做饭洗衣都是你婶子、你祖母的活儿,都是你祖母和婶子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回报咱们的?”林义虽然好赌,但也被亲爹亲娘逼着做农活长大的,身子壮,手上力气更大,一抬蒲扇般的大手,就能把胆小人吓破胆,“还不快给老子跪下!”
林安稳稳站着不动。
如果是他一人在此,说不得就要吃亏,可是,会“点穴”的猎户在他身边,他还怕什么?
果然,林义那一巴掌还没打下来,他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掀倒在地。
林义直接被掀翻了跟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林家村几个年轻小伙子直接笑了出来。
林义愤愤地看去,就见猎户面无表情地站到了小秀才面前。
林义骂道:“好你个小崽子!巴上个男人就了不得了?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了?有本事,你就自己过来跟老子打,别放个外人跟老子打!”
林义的激将法对林安显然是没用的。
林安看都不看他,走到林老汉面前,深深一揖,道:“多谢祖父,愿意将先母的遗留之物还给孙儿。”
一句话,把林老汉一家将来反悔,想要把东西要回去的后路全给封死。
遗留之物,不留给自己子女,难道还要留给公公婆婆和小叔子么?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林老汉狠狠抽了一口旱烟。
林安还在作揖的身子已然摇摇欲坠。
林义还在骂骂咧咧,林家村的小辈都开始指指点点,说的还都是他这个老头子的不是。
林老汉终于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目,道,“起吧。”
林安站直了身子。
林老汉道:“安哥儿,你要记得,就算是分家了,你也是林家人。你还在孝期,要是你四叔能在这几年里考上秀才,考中举人,对你、对你的两个妹子、对平哥儿都是好的。你四叔还差一个保人,安哥儿,定要记得为你四叔作保。”
这话说的,林家村的众人都反驳不过去。是啊,林安四叔好了,对林安也好。可是,对他们好么?万一林安四叔真的考上举人了,那他收拾不了林安,还收拾不了他们么?
一时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林安微微一笑,露出两个乖巧的小酒窝:“祖父,想来不是您记错了,就是四叔说错了。四叔的户籍已经移到了华安县,四叔考秀才,只能由华安县的秀才作保,而我是华阳县林家村的人又如何给四叔作保?且保人保人,岂能由侄子去保叔叔?按照律法所规定,我和四叔如此亲近,自不能去做四叔的保人。”
“况且,旁的不论,单单是四叔曾经在华阳县因过错被当众打了十板子……”林安颇为懊恼道,“纵然我是四叔的侄儿,怕也不能为四叔的品行作保。”
林家村的几人也反应过来,林信的品行啊,如果不出大钱,估计还真找不到甚么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