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些,她在青州的闺阁圈内颇受追捧,听说也有几家富贵人家隐约透出结亲的意思,但都被父亲拒绝了,她知道自己定是要回靖州才嫁的,这也符合自己的心意,到底不能嫁得差了!这是不知道这一两年内会许个什么样的人家
当家主母俞氏这里,面临搬迁,事务则是繁之又繁,琐之又琐!
首先是清点人口,府内人数多少,带走多少,留下多少,遣散多少,这宅子当初是买下的,莫吉决定保留,并不卖出,但又几年不归,这留下看宅子的人必定要可靠的,至于那遣散的,又要一一安顿好,三年都顺利度过,最后不能落下莫知府苛刻下人的话柄;至于带走什么人,俞氏又不好一人决断,总要各屋问一问,免得生事端。
其次是收拾箱笼,这个也就罢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是怕有人趁乱作怪,只能命大丫鬟们将贵重物品一一登记,看着各屋收拾,另外就是避免有什么遗漏。
再次,在青州三年,也算结下不少关系,这临走时,来访的,需要打点的,也并不少。还有些礼品什么的,也都要理出来的,未有还清的要打点礼物送去,来访的也要有回赠。
另外还有种种种种事端不表。
俞氏一向要强,从来都是一力承担府内诸事,此刻也不能向莫吉示弱,更不能让姨娘们看了笑话,只能勉力忙碌。
几日下来,俞氏顿觉疲惫不堪,每日忙完勉强梳洗就睡下来,连莫吉歇在何处也无暇关心,更无暇叩问,这要回靖州了,自己是何心情。总归回程已定,何种心情也无济于事了。
然,随着归程日近,收拾料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俞氏与管事媳妇再次盘点时,却猛然发现,似乎遗漏了一处,椿院!
当年,她一时心软,发落了姚通房,并禀明莫吉,三丫头只因位置靠近蒋氏,而被诬赖栽赃。事后,俞氏想起童年不堪往事,又难免后悔,干脆选择眼不见净,除了逢年过节,只令三丫头一味的静养。
虽然明面上,也没短缺了椿院什么,按规矩,莫玉棠有的,莫心棠也有,只是她这般不经心,下面的人操作得也马虎更不要说担起嫡母并姨母的教育职责。
这要回靖州了,难免也有一丝忐忑。表面上,自己也算占了道理,静养一事也是莫吉应允了的,没有太多话柄。只是私底下,老太太并长嫂孙氏,谁也不是糊涂人。只不过,嫡姐当年这二人谁也不喜嫡姐,而三丫头从小木讷青瘦,不甚讨人喜欢,也不见得是真的令谁惦念。
隔天,俞氏便神情如常地请示了莫吉,找了个日子把莫心棠挪了回来。
府内热火朝天地收拾了这些天,心棠大概也晓得怎么回事,踏出椿院,给莫吉俞氏请安时,早已熬了两晚,饿了两顿,面色泛青,神情木讷了,倒也真没什么奇怪的。三年未见,莫吉倒真没什么念及女儿的,抚慰了莫心棠几句,便交给老嬷嬷学规矩,免得回靖州时太不成样子。
自此,榆院那也开始收拾包袱,汇入莫府打包大军之中。按照俞氏那边的人员分配,青梅与青橘得以与心棠一起回靖州,廖婆子却要留于青州守屋。这倒也并非刻意为难,当初迁至青州前,便有这一条说明,愿意来青州的奴仆可以得到厚待,但能否回靖州就难说了。
只是,得知这一消息,心棠心内难免不舍,这三年与廖婆子朝夕相处,得她颇多照拂,尽强过莫府内任何一人。
当晚晚膳,廖婆子亲自洗手做了碗鸡汤面,昏黄的灯光中,布满皱纹的嘴角浮出柔和的笑意。心棠有些心酸,忙要拉了她坐下,廖婆子却执意站着,说道“此次一别,三姑娘不必伤心,这些年相处,姑娘善待于我,老婆子却有不实不尽之言”
她看了心棠一眼,道“其实,我原本是从俞家家仆,跟着先夫人陪嫁过来,只是先夫人看重自己的奶妈妈,老婆子劝她的话,也不太听。后来,夫人惹了府内的老太太不快,老太太训诫她,还发落身边一干人等去做粗活,我便在其中。”
见心棠吃惊的表情,她叹了口气,继续道,
“说句忤逆的话,当年先夫人太过任性,树敌不少,才有当年的结局如今我看姑娘,年纪虽小,倒是个有主意的明白孩子,也就放心了。”
然,她话锋一转“老婆子混于内宅半辈子,见惯了是是非非,三姑娘毕竟人单力薄何况还有妇人在后伺机谋害还是要尽量早点找到倚靠,老太太秉性古怪,极难亲近,要想法子投其所好;而大太太好心又善,只是三姑娘还是早做打算”
三日后,莫家踏上回靖州的归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