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般地盯着那只手,所以那只手便慢慢伸近了一些,轻轻覆在少年的脸颊上。
那细腻的触感、滚烫的温度,令那四根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难以自抑般的微微颤抖。
可反应得更厉害的,是被触碰了脸颊的少年。他似受惊的小鹿般猛地避开了覆上来的温润掌心。
却也不过躲开了毫厘,便僵坐在那儿,垂着眼眸不动了。
那副茫然无措却分外乖巧的模样,叫人看了,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玄恒重又把手掌轻轻、轻轻地覆上去,拇指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刮过。少年那银白的睫毛,便如受惊的蝶极速闪动的翅膀。可是蝶会飞走,少年还在。
“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男人的声音很低、很沉,像一只无形而不容抗拒的手,重重地拨弄着少年紧绷的心弦。
心跳得好快,脸好烫,喘不上来气……好想像鱼一样长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喷薄欲出。
脑子里很乱……男人的声音像是有了千万重回响一般,在耳畔反复、甚至轰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喘不上气的关系,白虎觉得眼前的碎石地看起来有些模糊。
玄恒看着那扇颤抖个不停的银白睫毛下氤氲着一层水汽的幽蓝晶瞳,便忍不住指尖用力。
少年蓦地抬眼看他,透亮的晶瞳中还满是懵懂,可是身子却已经顺从地倾了过来。
慢慢靠近。
一点点靠近。
靠近到对方的面容开始模糊,靠近到灼热的呼吸开始纠缠……
“对不起。”
近在咫尺时,覆在少年脸上的手落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将少年推回了原处。
玄恒收了手,正过身,抬起垂下的眼眸去看眼前的小溪。对身旁满眼不解的少年视而不见。
少年放在膝头的手掌无意识地反复抓起衣料又放下……
片刻后,少年问:“刚才,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玄恒说。
无言。
唯有风儿潇潇、流水淙淙。
“白风从。”玄恒突然说。
“啊?什么?”少年一愣。
“你的名字。云从龙、风从虎,既然你是一只白虎,不如就叫‘白风从’。你觉得呢?”玄恒还是只看溪水不看他。
“哦。”少年应道。
突然觉得,其实叫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