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幻境却不是盛世喧嚣,亦不是清宁淡和。
既无如画风景,又无万里河山。
是火,绵延不绝,屋宇倾塌。
尖叫声与痛呼声已经渐渐没了,只剩下风刮着大火的猎猎声。
还是豆蔻少女的姑娘在房间里蜷着身子,倔强又不甘地咬着嘴唇,眼里除了绝望,还有恨意。
她半边脸被灼伤,露着伤口,挣扎着要从窗子里爬出来。却不想横梁着了火,烧透了连着屋壁的榫卯,沉重梁木迸溅着火星砸下,正挡住往窗边去的路。
又一根屋梁松动,要砸向她。
她无处可逃,绝望地闭上眼,发着抖。
却有一道剑气劈开火梁,硬生生为她留了方寸容身之地。
姑娘抬头望,看见一只向自己递过来的,好看的手。
她眼里燃起绝处逢生的火来,拉住那只手,被一股力道带出火海。
惊惶间看见,是个容色俊美的男人,穿着黑衣,衣袖有暗金的纹。
那人把她放在一处大榕树下,不言也不语,转身便离开了。
明月远,夜风起,不似尘世中人。
姑娘跌跌撞撞跟上去,要牵那人衣角,却怎么也够不着。
“你是谁?为何救我?”她忍着痛,一边艰难小跑着跟上,一边问。
那人不回答她。
姑娘也不管,她就像溺水人抓住浮木一般,跟着这人出了火海中的庄子,他翻山,她便翻山,他涉水,她便涉水。
她得以看见,这人容颜冷漠,不论看往何处,都是一片冷淡的寂静,高高在上如天边月。
她害怕看见这人的眼神,因为在那眼里,她像一只蚂蚁,或是一粒尘埃,总之和路旁一棵草一块石头没有什么差别。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她靠着树坐下,揉着淤青的脚踝,不敢就这样脱掉鞋袜,害怕磨出的水泡化成血水,粘住布料,揭也揭不下来。
“你是修仙人,对不对?我家也有修仙人,我看得出。”她与男人说着话,即使一直不被理睬。
她半是倔强半是乞求道:“仙君,你带我修仙好不好?”
那人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终于望向了她。
“为何修仙?”
“求长生,得法力,报我陆家灭门之仇!”姑娘一字一句,锵然落地。
“执念过重,”那人的声音与为人一样冷漠,说话的内容也一样,“非道中人。”
姑娘咬了牙,问:“那你为何救我——既不渡我,为何救我?”
“救便救了。”
一句“救便救了”轻描淡写,姑娘被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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