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让其他魔进入空间是一件十分消耗魔力的事。
乌泽没细想大帝在把他拉进空间做不可描述的运动时消时更长,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不适的症状,十分担心地问:“那是不是要好好休息?我去帮你请个假?”
“不用。”乌泽的关心让大帝心中一软,某个地方却慢慢抬头,他脸蹭着乌泽的脖子,一手撑着门支起身子,另一只手十分无赖地伸进乌泽的上衣,摸上他光滑的后背,又转了个方向往下探去,“有一种让我快速恢复魔力的方法,不过要你的配合。”
乌泽喉咙动了动:“只要是我能做的……”
大帝不等他说完,身子一弯熟练地打横抱起乌泽,大步流星地朝卧室走去,丝毫没有先前疲乏不堪的影子。
要是这一幕被维西看见,一定会在心中默念一百遍“萨尔死变态”了……
前天晚上为了帮助大帝恢复魔力,乌泽折腾到很晚才睡,第二天踩着点来到电视台时还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他看见多灵捧着咖啡坐在位置上,蔫蔫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多灵难得没留意他的气色,见他来了放下咖啡抓起摄像机就拉着他要出门:“今天是采访西东先生的最后期限,赶紧的!”
“啊!”乌泽这才想起他为了提莫的事把自己之前的采访任务给搁置了,而且忙到最后因为自己的临阵脱逃没能采访到收养特辑。
然而南釜山特辑是要按时完成的,他连忙拿起话筒跟着多灵匆匆出门。
西东先生和北南大师一样,也有两处跨越地府的住处,分别在地府东极和西极,居无定所,行踪神秘。然而两魔都觉得这项设定是对方模仿自己的,就这事吵了好几百年,争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两魔都以博学多识著称,魔设再度重叠,因此不论探讨什么问题他们都要发表和对方相左的意见,一只要是先声明1+1=2,另一只巴不得立刻跳出来论证1+1=3,不论正确与否,总之不能让对方好过。
乌泽和多灵抓了阄,一路向东来到西东先生东边的住所,这次阄没让他们失望,将正要往西边赶的西东先生拦在了门口。
得知他们先采访了北南才来采访自己,西东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摆着架子仰着锥子般的下巴问清楚北南发表过的言论后,瞪着一对几乎看不见缝的鼠眼尖着嗓子道:“雨水冲刷?简直可笑,北南估计连近一个月下了多少雨都不知道吧?最近的降水量远少于去年同期,为什么去年水土没有流失,这个月反而流失地那么夸张?要我说就是因为风!近一个月来地府怨气弥漫、阴风阵阵,是风刮走了南釜山的沙土,背阴面的坡度才会陡增!”
这次多灵没有急着点头,因为西东先生的解释和北南大师有相同的漏洞,若是风吹过带走了沙土,为什么五千年来都没有任何变化,唯独这一个月变化得如此夸张?
乌泽也考虑到这一点,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于是两魔又被无法自圆其说而徒生不满的博学魔赶出了家门。
第二次被赶熟门熟路,甚至都没让他们感到委屈。
两次采访都短得出乎意料,加在一起也凑不成一期特刊。乌泽和多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到南釜山附近采访当地府民对背阴面山体消失的看法,凑出一集特辑。
一位在附近开了旅馆的长舌魔得知采访内容后,连忙和他们分享自己的鬼神论,煞有介事道:“是天雷!天雷劈开了山!”
乌泽和多灵面面相觑,再细问,长舌魔却只说晚上会有天雷巨响和闪电,但荒郊野外的他也不敢独自去一探究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舌头都打了结:“反正,你们在这里住一夜就知道了!”
两魔无他法,只得决定在山下蹲守一夜。乌泽心里还惦记大帝,匆匆骑着亨特跑到管理所跟大帝说明了原委。大帝脸上没有什么波澜,只淡定地“恩”了一声。
当天夜里,南釜东面的山脚下除了稀疏的小树林和山体被搬空留下的黑亮石面,还有两只守在摄像机边上的魔。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一阵冷风吹过,刮擦着树梢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多灵有些紧张地扫视着周遭将它们包围的黑暗,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猛地一惊,紧紧抱住乌泽的胳膊,惊慌地躲在乌泽并不高大的身子后面。而乌泽正无所事事地数着天上的星星,默默地等着长舌魔口中的“天雷”。
才从帝星座数到赤角座,乌泽正为两个星座之间越来越短的距离感到奇怪,忽然没有防备地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问:“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