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问题。”
一名探员从小亚弗尔的卧室里走出来,脸色凝重地说:“‘公爵之子’的身体状况可能出了点问题……他中度昏迷了。”
里奥脸色一沉:“之前我观察过他的体征还很正常,处于精神类药物代谢的恢复期,为什么会忽然昏迷?”
那名探员的神情有些尴尬,不自觉躲避他咄咄的目光,“我们准备控制他的时候,他突然从枕头底下掏出武器激烈反抗,我的搭档抢夺手枪时不慎敲击到他的头部……他是个刚工作两年的年轻人,行事还不是很,呃,稳妥……昆!你他妈自己来向组长解释!”
里奥用手掌重重抹了把脸,压制住瞬间涌起的烦躁,面色冷肃地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年轻人,在对方露出“完蛋,死定了”的惨痛表情后,沉声问:“有随行军医吗?”
“……有、有!现在应该在给受害者们处理伤势,我马上去叫!”难以置信自己逃过一劫的年轻探员忙不迭地道。
“算了,军医人手不多,受害者就够他们忙活的了。小亚弗尔有个私人医疗队伍,我接触过那几个医生,身份应该还是比较单纯的,去把他们带过来。”里奥想了想,又说:“留一个小队在这里,严密监控现场局面,不允许再出一点差错!”
片刻之后,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与几名护士推着药品车,在士兵的押送下匆匆赶来,让现场探员逐一验明身份后,立刻对昏迷的小亚弗尔进行身体检查。为首的白发老者询问过里奥之前使用的吐真剂主要成分,发现部分需要的药品没有准备,便派一名护士回药房去取。
不久后那名戴口罩的男护士端着药品托盘回来,按医嘱将配比好的药水注射进输液管。
里奥站在房间门口与罗布交谈,不时关注着医生与病患的动静,一股危机感不知为何忽然在他心头萦绕,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审视的目光从医生身上一个个扫过,而后转到护士们身上——明明之前都逐一核实过身份,也在公民信息数据库中找到了容貌吻合的照片,这种说不出的疏漏感究竟从哪里来?
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一名男护士的背影上,对方正弯下腰,将针筒内的药液推进输液管——只有他是唯一一个离开众人视线好几分钟的人,回来后又戴着医用口罩,由于先入为主的观念所有人都没有起疑心,但里奥忽然意识到,在这无人知晓的几分钟内,他完全有可能被人移花接木调了包!
而有动机与能力这么干的人——是杀青!
里奥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拔枪指向那名男护士,厉喝:“阻止他!快!阻止他!”
病床附近听到命令的探员们条件反射地扑向目标,试图抢夺注射剂并将对方制服。
但药液已经更快一步地被推进患者体内。尽管仍在昏迷中,药剂作用下的身躯依旧做出了应激反应——小亚弗尔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背部肌肉痉挛导致向后挺仰,将他拉抻成一副诡异的弯弓似的模样。
“角弓反张!”一名医生叫道,“强直性惊厥,5%副醛肌注!”
在其他医护人员慌忙翻着药篮时,那名男护士已经撂倒了近身围攻他的三四名探员,迅速向窗口靠近。
“堵住窗户!”里奥早有防备似的下令,“别和他比身手,围住他!”又转头对冲过来的特种士兵喝道:“士兵,不准用实弹,使用防暴武器!”
抗惊厥的镇静剂已经注射,但抽搐仍未停止,在全身一阵扭曲弹跳之后,小亚弗尔的动作骤然停止,直挺挺地抻在床上。一种鲜艳的红色从他苍白的肌肤内隐隐透出,嘴唇更是殷红得宛如涂了血。
“脉搏消失,呼吸停止,400ws电击!”一名医生叫道。
另一名医生掰开他的嘴唇闻了闻,皱眉道:“苦杏仁味……”他拉上口罩,俯身用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捡起地板上的针管,谨慎地装进密封袋,递给旁边的护士:“查查是不是氰化钾——小心残留物,用大量水和漂白粉浸泡24小时以上。”
房间的另一头,被联邦探员与特种士兵团团包围的男护士,转头望向床上由他亲手制造的一场死亡,语气轻松得像谈论天气:“是氰化钾。不用浪费电了,他已身处地狱。”
里奥沉痛地闭了闭眼,从齿缝里研磨出恨然而挫败的一句:“——杀青!”
男护士扯下口罩与手术帽(被叫破身份后,这微小的动作令探员们如临大敌地攥紧枪柄),露出一张令里奥百感交集的俊美面孔。
“——他就是杀青?!”罗布吃惊又兴奋地叫起来,“居然、居然在这里抓到他……他为什么会在月神岛上……噢该死的,里奥!我就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竟然是这么紧要的事,你把我这个搭档放在什么地位……等等,你早知道他在这儿?这是你为了抓他设的局吗?”
“不,这是他出尔反尔、自作自受的下场!”里奥脸色阴沉地说,“要不是他终究控制不住杀戮的欲望,就不会这么奋不顾身地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