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日内瓦的班机起飞的时候,贺丞蕴推开了已经很久未回的贺家老宅。
客厅里光线昏暗,贺怀彰让人拉上了所有窗帘,只留下一盏壁灯,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专心地看着几乎占据半面墙的背投电视,就连贺丞蕴走进去他都没有理会。
电影有点怀旧的味道,配乐还没有做好,但是光是画面,已经可以看出导演和演员的用心。
电影里的叶苏彦,正独自坐在酒吧小小的舞台上,低着头并没有看镜头。
他的身边,是一架棕褐色的大提琴。
贺丞蕴走到他父亲身边的时候,叶苏彦的琴弓刚好便放在了大提琴上,低沉温柔的大提琴音忽然便响起在了客厅里,满载着压抑得让人心都痛了温柔和爱意。
一时之间,就连贺丞蕴都忘了开口说话。
一曲终了,他有些怔怔地转过头去。
屏幕上他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青年,正无意识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前方。
目光中那样不知所措到绝望的爱意……
那双眼睛,好像和飞机上那双温柔地看着他的眼睛重合了起来。
贺丞蕴突然就觉得,叶苏彦手里的琴弓仿佛在重重拉扯在他的心上,让他莫名地有些站立不稳,伸手扶住沙发扶手突兀地弯下了腰去。
贺怀彰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却在此时突然淡淡说道:“回来了。”
他们父子之间,从来就是如此相处,没有多少温情,也不会像别人家的父子一样,享受什么天伦之乐。
即便是贺丞蕴几乎是从死亡线上捡回了一条命来,贺怀彰对他,同样淡淡的没什么表示。
“是的,父亲。”贺丞蕴应道。
他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去看电影里叶苏彦的表演,只是对他父亲道:“楚辰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他说您并不反对我和他的事。”
“我没有反对的理由。”贺怀彰道。
贺丞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当初用叶苏彦做挡箭牌,有个原因不也是因为担心父亲会对楚辰不利吗?
“谢谢您。”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说道。
“你该谢的,是苏彦,而不是我。”贺怀彰按下电影的暂停键,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悠悠说道:“你对他这样恶劣,他都还记得当初你的好,救了你两次性命。这一次,即使他不提出,我也要让他彻底自由了。”
“两次?”贺丞蕴有些茫然,不就是这一次吗?他救了自己一次,便立刻居功自傲,都敢给自己脸色看了。
如果真的是两次,那他……
“是啊,两次。”贺怀彰却突然有些惆怅地说道:“上一次,苏彦才十六岁吧。为了你弄得一身伤,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你却和楚辰跑到瑞士度假去了。我看他难过得要命,却又一直什么都不肯说。这一晃,都多少年了!”
“瑞士……”贺丞蕴突然觉得更加茫然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贺怀彰,就连呼吸都好像变得困难了起来:“那一次,救了我的,不是楚辰吗?叶苏彦他……他明明……”
他明明丢下自己,独自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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