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却坚定,“我来找你。”
她的心脏发出“哐当”一声。
“不好意思,我等一下还要开会,我就先进去了,有什么事,等之后有空见面的时候再说吧。”短短的五秒钟内,她组织起了这一段话,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
她觉得只要在这里再多呆一秒钟、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她的眼睛就要模糊了。
就在此刻,她的手忽然被人从后拽住,她回头一看,拽住她手的人居然是沈池希。
“你这个会不用开了,我会代你去参加的,PPT今天不用交,明天再交给我也可以。”沈池希将她整个人推到栗林身边,嘴里噼里啪啦地发号施令,“会议室D是空着的,楼下的咖啡屋也应该有空位,再不行附近还有情侣旅馆,四个小时400块。”
……
安弦一口气哽在喉咙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池希。
栗林不动声色地对沈池希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我走了,代我向栗岛问好。”沈池希朝他摆摆手,“等下次他从A市回来的时候,估计我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上一杯咖啡。”
栗林微笑着点头,“好的……希姐,看你这幅样子,感觉好像终于有新欢了?”
沈池希回过头,对他竖了一个中指。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和我哥能重新成为朋友倒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在我眼里,你们两个人,做朋友比做情人更合适。”
沈池希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耸了耸肩,优雅地离开了前台,“小伙子,别扯我,先管好你自己的烂摊子吧。”
等沈池希消失在玻璃门后,安弦咬着牙想跟着一起走进去,却被栗林一把牵住了手,一路将她往外拖去。
“……栗林,你干什么?”前台小姑娘和刚刚偷溜出来的她团队的同事全程围观他俩互动看得津津有味,安弦整张脸都憋红了,扯又扯不开他的手,也不能发作,只能压低声音呵斥他,“你快放开我。”
栗林将她带到电梯边,按了下楼键,靠近她的耳边低语,“会议室,咖啡屋,还是情侣旅馆,嗯?”
安弦的脸快红成猴子屁股了,她恼怒地“啪”一声将他的肩膀拍开,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噢,情侣旅馆啊,我知道了。”
电梯到达,他露齿一笑,直接将她抓进了电梯。
等电梯到了一楼后,安弦用力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离。
“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清楚就好,”她强装面色平静地走出电梯,来到一楼大堂一个无人的拐角处,“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不想让整个公司的人看我笑话。”
“我来找你,你觉得是一个笑话?”栗林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不发一言。
栗林看到她对自己排斥的态度,心中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他的身后拼命追着他,她对他炙热的爱意将他紧紧包裹着,他多么清楚自己被她怎样地爱着,所以她被他伤透了心、彻底绝望,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小弦,”他的声音低下来,“你不要我了吗?”
安弦咬着嘴唇,眼眶瞬间通红。
十年,是他残忍地将她拒之门外,是他居高临下地践踏她的心脏,是他从来都不要她,大手一挥将她赶走,他怎么能像受害者一样说出这种话?
“栗林,你他妈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良久,她哽咽着,一字一句地说,“你一点资格都没……”
“我爱你。”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
那三个字,将海啸一样吞噬了她。
“我从前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认为我是在说谎,只有这三个字,我永远都不会说谎,”他的瞳孔也在微微发颤,再次重复,“安弦,我爱你。”
她嘶哑道,“……你怎么可能爱我。”
“我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一分钟,两分钟……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知道第一次拥抱你,是你故意使坏让我醉酒,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害怕,不接你的电话、不回你的短信,不与你见面,每一年的家庭聚会成为了我接近你的唯一借口,你引诱我、我也昧着良心与你上床,用这一晚上发泄我的所有思念与情感,第二天早上醒来再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将你视若无睹,就这样维持了整整七年。”
栗林的下巴上都是青青的胡茬,他的眼睛因为连日没有睡好而凹陷下去,“这七年里我每一天都在罪恶感的折磨中度日,我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男人,我连对自己情感负责任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你在不断地换男朋友,可是我却在心中祈求你不会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修成正果,我疯狂地嫉妒他们,可却连问都不敢问你,哪怕不能拥有你,可我却希望看到你因为我而痛苦。”
她听着他的话,看着这个根本不像是自己认识了二十几年的男人。
在她的心里,他应该永远是文雅而平静的,他应该永远能够毫无罪恶感地消遣着她的情感的,他应该永远能够云淡风轻就离开的。
“我原本想和你做一辈子兄妹,可是一步差池,我便想,若是能维持这种身体关系到你结婚,也是好的——安弦,沈池希和我哥的事情给了我很大的冲击,让我更清楚哪怕曾经再相爱的人终究也会分开,然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缘分。”
终于,他的眼眶也微微濡湿,“我不想在和你相爱后再与你分开、从此一辈子形同陌路,所以我想,假装不爱、从最开始就不要成为恋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你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所以只要拥有了你,我便会坠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