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知南如今和苏慎元已不像从前那般嬉戏,而今多了些相敬如宾的味道,没有吵架也没有冷战。
听阿莲说王爷白天来看自己了,自己那时正在午睡,王爷看了一眼便走了。
晚间,贝知南正在用晚膳,阿莲又道,“王妃娘娘,王爷今夜去了赵侧妃的丽泉轩。”
贝知南面上不动声色,似是毫不在意,“王爷雨露均沾是应该的,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告知本王妃了。”
“是。”阿莲小心翼翼道。
朝阳殿的人都能看出来王爷和王妃娘娘,两人之间生了嫌隙了,可是又好像谁都不说破,王妃娘娘越发懂规矩了,王爷也不似之前那样对娘娘亲昵。
本该有王府侧妃们对王妃每日请安,因娘娘安胎修养生息,苏慎元还是将朝阳殿当做王府“禁地”一般,保护的死死的。王府后院大部分妾室还未见过正妃娘娘的模样。
贝知南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越发怀念当初在北临城郊外的日子。
而且,好像在朔国太子府的日子也还不错。
这偌大的盛国恭王府,好像一个牢笼,把她囚禁在里面,朝阳殿更是一个笼子,自己不过是那只令人悲哀的金丝雀罢了。
……
苏慎元每日都同贝知南用膳,两人对彼此的态度都是淡淡的,王爷也不留宿朝阳殿。偶尔宿在朝阳殿,都是宿在偏殿,也不进贝知南的寢殿。
一晃,许多时日过去了,贝知南的身子渐渐不便,最后连走路都累的不行,产婆嬷嬷就住在朝阳殿的一处小殿中,日夜照顾。
这夜,苏慎元宿在婉侧妃的清露轩中,离朝阳殿甚远。
一切如往常一样,可是朝阳殿却隐隐有动静,“阿莲,本王妃肚子,肚子有些疼。”贝知南额上已有豆大的汗珠,“怕是,要...要生了...”。
“娘娘先忍一忍,黄嬷嬷这就过来。”
一番折腾之后,朝阳殿升起了长明宫灯,灯火通明,贝知南在寢殿内,在产婆的指引下,用力用力再用力……
……
贝知南还如同第一次生产那样,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姚侍卫已经去清露轩叫王爷了。苏慎元正歇在轩中的折叠软榻上。
他向来不喜躺在别人住过的榻上,除了知南的榻上。每次在各宫各殿宿着,都让不眠布置自己的折叠软榻,与这些庸脂俗粉,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这,一切,贝知南都不知道。
……
王爷听到轩外有人通报,是知南要生了!匆匆披衣而起,直奔朝阳殿。
还未到昭阳殿内,就看到来来往往的侍女端着清水进进出出,他心急如焚,生煜儿时,自己这个做父王的便不再身边,如今,生第二个孩子,还未进殿,便已经听到婴儿的啼哭。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娘娘,又是个小世子。”黄嬷嬷抱着孩子出来。
苏慎元只看了一眼孩子,“先抱着吧。”便转身去殿内看贝知南。
贝知南已经累的虚脱,嘴唇都是血印,脸色苍白,“萱然,萱然……”,看着她微闭着双眼,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轻声一声接一声唤着……
贝知南耳边滚出两行情泪,“孩子……”,她喃喃着。
黄嬷嬷把孩子放在贝知南身侧,苏慎元满目心疼地看着她,满心自责,自己在她生产时,没有陪在她身边。
贝知南颤抖着嘴唇,“王爷,臣妾完成了任务了。”凄然笑着。
苏慎元只觉得歉疚,拂了拂她额间的发丝,“萱然,你辛苦了。”
她咬着唇摇了摇头,“王爷,臣妾和孩子想休息了。”说罢,精疲力尽地闭上了双眼。
“好,你睡吧,本王看着你睡。”
“恩。”贝知南的声音几不可闻。
……
第二天,贝知南一睁眼便看到苏慎元正对上自己的眼睛,“王爷不去上早朝么?”
“不去了。”他异常温柔。
宫女打来洗脸的清水,苏慎元亲自沾湿了毛巾,给贝知南擦拭了脸。她眼睫毛颤了颤,面上仍旧是淡淡的。
黄嬷嬷过来要为贝知南擦拭身子,“王爷,奴婢为娘娘清洗。”苏慎元识趣地退了出去。
他一夜未眠,只守着贝知南,有些疲倦了,等着一番清洗之后,又回殿内去看她,知南她又累的睡着了。
孩子也睡着了,奶娘刚喂完,他连夜起了个名字,叫煦儿。
王府内外听说七王妃娘娘又诞下一子,都纷纷来巴结,全被挡在恭王府外,连府内的侧王妃们都被拒之门外。
王爷有令,不需任何人靠近朝阳殿,七王妃娘娘要好生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