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旺?”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平稳行驶的车子里响起,不疾不徐,与车外拥挤喧哗的台北街头形成了极强烈的对比。
说话的男人名字叫做韩苍震,身穿着铁灰色的衬衫,黑色长裤,高大的体魄感觉瘦削却结实,在他立体分明且线条刚棱的脸庞上,一双沉静得几近冷漠的眼眸最为抢眼,教人完全无法忽视他慑人的存在感。
他翻看着才刚到手的数据,稍早之前才下飞机,在机场进入市区的车程上,已经大略了解了这份数据里的内容。
“对,他就是这次要办的对象,刚叔的意思是最晚不要迟过年底。”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是韩景琦,有着一张白净而温文的容貌,中等的身材在韩苍震身旁显得不具威胁感,一直以来,他就是韩苍震身旁最负责任的助手,负责他这只孤狼与手下们的沟通协调。
是的!若说韩家人是一群共同合作的狼群,拥有足以将强大敌人的喉咙撕断生吞的本事,那韩苍震的地位就是狼王,不过,就像纳兰刚一直所说的,韩苍震的能力足够,有本事在关键时刻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但往往在事情成功之后,他就又会回复到孤狼的本性,远远地离开狼群,把猎物留给他们料理,然后自得地享受孤独,不许任何人打扰。
这个时候,韩景琦的存在就显得十分重要,他待人一向温和,可以说是处事圆滑,扮演着极好的润滑剂。
“年底?不会太急了吗?”韩苍震合上资料,转眸目光淡然地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午后的阳光灿灿,将人与物都照出了光亮与阴影的明显对比“这个莫东旺是当初力拱唐家主子的大功臣,就连现在唐家当家的唐厉风表面上都要敬他三分,只给几个月的时间料理,刚叔是操之过急了吧!”
“那是因为刚叔相信你的能力,知道你一定可以办得到。”
“别灌我迷汤。”韩苍震冷笑了声“我知道了,等一下见到刚叔,我会再跟他把话说清楚。”
“记得话别说得太硬,态度客气一点,今天是他女儿庆生的好日子,他不会希望被人坏了好心情。”
“嗯,我知道。”
韩苍震闷吭了声,神情依旧是毫不在乎的淡漠表情,一直以来,他对于任何事情的态度就像此刻看着窗外的人车与景物般事不关己,因为总是能够冷眼以对,所以也从来不将任何事情搁上心。
有人说,他是因为运气好,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地位,明明是外头情妇所生的儿子,却因为被未有所出的正妻所接纳,才能够继承韩氏本家,而这位正妻,也就是他称之为母亲的人,正好是唐家主子唐劲的姑姑,几十年来,韩唐两家的关系就一直密不可分,也因为透过这层关系,他才能够得到纳兰刚的倚重,被他挑选为继承人。
而把韩家比喻为狼群的,正是他的母亲唐莲只,虽然只是一名妻子,但她在韩家说话一向极有份量,她要韩家像一队狼群,只要团结合作,哪怕是敌人再强大,都将不足为惧,而她认他为儿子,将他拱上首领之位,说他的出生,是那个她根本就不记得名字的情妇一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情,为了这件事情,她可以感谢那个女人。
为了最后一句话,韩苍震从开始认识这位母亲以来,就一直佩服她的见识与度量,最后,接受了她的遗言,尽一切能力接替纳兰刚在唐氏的位置,说明白一点,就是清道夫的角色。
清除一切不必要的存在,就是纳兰刚在唐氏所做的事,也因为如此,他们知道许多就连唐家的主子都不知道的黑暗隐情,有些事情,他们私下办了就不会呈报上去,这是唐家前任主子唐劲给这位好兄弟的特殊权力,而接任的唐厉风至今也一直遵守着这项不成文的默契。
莫东旺吗?韩苍震冷笑地心想,那位老人只怕还不知道,就在他得意地凭着老臣地位,为所欲为之春风得意,想着上头会念旧日的情分不予追究之时,杀机往往就伴随而至。
满满的鲜花与五彩缤纷的汽球,飘散着美味香气的食物,还有不间断供应的啤酒与香槟,眼前,在大宅邸的庭院里到处都是前来庆祝纳兰守花二十岁生日的宾客,乐队卖力地演奏,让庆生派对的气氛显得浪漫而热闹。
纳兰守花身为寿星,穿着一袭粉橘色的缎面露肩小礼服,柔软而微卷的长发盘成了松松的髻,装饰着粉色的珍珠与白色的小雏菊,让她像是洋娃娃般的脸蛋看起来更显得甜美,就像是最上质的珍珠般泛着夺目的光泽。
不过,对于自己的一身打扮,纳兰守花总是觉得浑身不对劲,不习惯双肩**的感觉,还有即便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但仍旧不自主小心翼翼,就怕礼服会滑下去让胸部变得暴露。
“不要一直拉,这件小礼服穿在小姐的身上真的很好看。”管家车太太忍不住再一次订正她的举动。
“可是我没穿过把肩膀都露出来的衣服啊!感觉好奇怪,肩膀凉凉的,好像很容易就感冒的样子。”她忍住了不伸手拉,但下意识地将双手夹紧。
“胡说!现在可是夏天,最多等一下我把披肩拿来给你披着,所以不准再拉了,这样就显得你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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