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活着,就要在这个丛林里自己找到吃的。
穿过十个巷子,镇子的西面有一个菜市场,太阳快落山时如果猫在角落或许可以捡到一些蔫掉烂得没太厉害的菜帮子,还有一些鱼的内脏,如果运气好回家可以煲一锅鱼杂菜叶粥,喂饱自己和那个喝酒比吃饭更多的妈妈。
靠近城镇的地方有一家生意不错的西餐厅,他们的垃圾桶里偶尔会有不少好货色,甚至有一次他带了一个几乎完整的小蛋糕给他的妈妈,那天是她的三十岁生日,她居然快乐地抱着他流了眼泪,他有点留恋那个温暖的怀抱。虽然那里离这里要走很远的路,还要穿过几条繁忙的马路,会有被撞伤的危险,虽然那的后巷还有两个凶狠的野狗和他争夺,甚至那个出来倒垃圾的胖男人还会对他大喊大叫:“小杂种,别在后门鬼鬼祟祟的,想偷东西吗?再不滚,小心拧断你的脖子!”
再远一些,棚屋的东面是密林,里面自然也有不少好货色。例如那些不知名的小桨果,开始生出来是白色,慢慢泛成鲜丽的红,最后变成酱紫色。到了紫色就非常甜,虽然个头很小,但吃上一大捧也足够解解馋。不好的地方是会把整只手都染成紫色,最少半个月里都留着沾染过这些野莓子的痕迹。
一些野生的花里有甜甜的蜜,一些带刺的像玫瑰一样的植物嫩枝剥了皮以后也可以吃,有点青涩生脆的味道,还有着淡淡的玫瑰香。偶尔还能掏到一些鸟蛋,那运气就着实不错了!再来点串烧蜘蛛就更美了,“嗯,味道和蟹黄差不多。”当时达布这样说。
达布是比他年长两岁的小男生,和他的命运有些相似,他的母亲听说来自朝鲜还是韩国,但他的母亲没有撑过太久的时间,在他七岁的时候就病死了,死的时候很痛苦,全身长满疮泡,流着恶心的脓水,是慢慢烂死的。她们说她得了恶心的脏病,而且还会传染,所以把她扔到山林里一个空无人烟的破茅屋里自生自灭,达布在山里找一些东西给自己和母亲充饥,什么都吃过,包括蛇和青蛙,蜘蛛和老鼠,所以他很懂这个山林里什么可以吃,如何取来吃。
扔在山林里后达布的母亲只挺过了半个月多就死了,然后达布挖了个坑埋了她。听说她死的时候轻得只剩下一捧骨头的重量。达布平静地说:“她很轻,全身已经烂得分不清楚头尾,拖到一半,肉和水掉了一地,湿嗒嗒的”。
丫豆觉得他终于有一个朋友了,他们可以在一起交流丛林里的生存法则,一起熬过人生最苦困的年纪。
直到有一天,达布消失了,他跑遍整个山头也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后来听棚屋里那群妓女们偶尔谈起他,说他被这里的老大卖了九千泰株,卖到曼谷的人妖贩子手里,长大了可以做人妖表演。达布继承了母亲白净的肤色,有着高丽民族特有的细长凤眼,人贩子一眼就从皮肤黝黑的娃娃堆里相中了他。
达布是他唯一亲近的朋友。老大怎么有权力卖了达布呢?丫豆有些不解。
因为达布的妈妈是老大手里的姑娘,所以达布也属于他,现在他妈妈死了,卖了他很应该啊!
哦,原来是这样。
后来丫豆知道这些皮肤白净五官细致的小男孩会有一种悲惨的命运——被卖去做人妖。
然后丫豆自己领悟出丛林法则的第二条:掩藏。
外篇:现代卷(黑暗小虐)第三章丛林法则——掩藏
掩藏。
掩藏自己的美丽。
丫豆渐渐地长大,虽然还是清瘦,可是个头却渐渐窜高,眉目渐渐长开了,越来越像他的母亲,笑起来神采飞扬。
然后他发现那些来往棚屋的男人会发出些他看不分明的目光紧锁着他,有的甚至还给他带来一些小吃食,讨好地喂给他吃,然后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
连那个经常骂他小杂种西餐厅杂工,那个胖高个男人也渐渐变得不常骂他,反而有时候会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面包,然后用那种把人剥光的炙热目光望着他,一副别有用心的猥琐样子,让他混身不自在,如同被蚂蚁爬了一身。
有一天他听到隔壁那几个常常排挤欺辱他们母子的几个肥胖的老妓女在一起聊天,他妈妈只会汉语和英语,这么多年了听说泰语还是不太利索,但丫豆从小出生在这环境里,是懂泰语的。虽然他在这里几乎一言不发,而且与他的妈妈只用汉语交流。所以许多人都不怎么避忌这两母子,直接用泰语在他们面前八卦着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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