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接听键,然后说,叶书记,你好。赵德良显然听进了这句话,眼睛瞪大了一些,望着他。叶万昌说,唐处,我想见赵书记一面,当面向赵书记汇报工作,请帮忙安排一下。唐小舟问,你主要向赵书记汇报什么内容?下面的人向省委书记汇报,需要提前告之汇报内容,由省委书记判断是否值得一听,再考虑安排。而报告的程序,并不是找唐小舟,而是呈报给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再由一处报告给余开鸿,最后由余开鸿统一安排。叶万昌不找余开鸿,直接将电话打给唐小舟,似乎表明,余开鸿那条路走不通,或者叶万昌不愿意走。唐小舟之所以有此一问,一是程序,二是想让赵德良知道。他说过此话后,拿眼睛望着赵德良。赵德良只是看着他,并没有丝毫表情,这似乎表明,他并不准备见叶万昌。唐小舟说,最近这段时间,赵书记很忙。你也知道,马上就是双节了,很多事,都需要处理。能不能过完节以后再考虑?叶万昌说,我已经在楼下,你能不能跟赵书记说说,十分钟就够了。唐小舟只好请示,他用手捂了电话,对赵德良说,是柳泉的叶书记,他已经在楼下,想向你汇报工作。唐小舟知道,赵德良今天九点要去政协出席一个会议,八点四十出发,此时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安排。赵德良想了想,说,我今天争取抽时间见他,如果安排好了,你再通知他。唐小舟将手机贴在耳边,对叶万昌说,叶书记,我已经向赵书记汇报了。赵书记同意,但现在没有时间,等时间安排好,我再给你电话。叶万昌在千恩万谢,唐小舟已经挂断了电话,离开赵德良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写讲话稿,对于唐小舟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写文章是他的职业,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位笠,与十几年兢兢业业地写文章,大有关系。问题在于,此事的结局太莫测了,他心里早存了一种恐俱。有了这种恐俱,心理上,便产生了一种杭拒。这种杭拒,会影响到他的写作状态。他突然想到,徐稚宫一直在跟踪江南省的扫黑工作,应该有些资料自己可以借鉴。
最初将徐稚宫拉进来,他是想借助扫黑,让徐稚宫迅速提升名声,有了名声自己再向报社方面递几句话,给徐稚宫解决个级别,应该问题不大。没想到,徐稚宫也成了扫黑的栖牲品,宣传扫黑工作告一段落之后,报社便派徐稚宫出去学习了,学习归来,不是提拔,而是将她调到了子报,在记者部挂了个副组长。日报是厅级,子报是处级单位,部门主任才是科级,组长基本就没有级别了,何况还是副组长?徐稚宫曾对唐小舟开玩笑,说,我被你害了,现在是流放。尽管如此,徐稚宫为扫黑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这些东西,唐小舟反复叮嘱,一定要保存好。他给徐稚宫打了一个电话,叫她把那些材料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带到喜来登去,他要用。唐小舟最满意徐稚宫的是,她几乎从不在自己面前问为什么,他叫她做什么,她总是服从,并且努力做好。同样,他每次和她见面,分别时也不需要缠绵,他只是说一声,走了,转头便走,她既不缠他,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急。他们见面的地点通常都是宾馆房间,早晨他起得早,那时她还在熟睡中。更多的时候,他悄然起床,洗漱之后,她也没有醒来。他悄悄地离开,根本不和她打招呼,事后她也不会计较。当然,他有时也想,这或许因为她并不爱他,就像他并不爱她一样。在他看来,自己这种年纪的人,谈爱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时间成本和经济成本都非常之高,实在比二十岁时随意地浪费时光更加奢侈。人和人何必要爱呢?正如孔思勤所说的,月饼就是月饼,即使加上再华丽的包装,也还是月饼。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华丽包装,整个人类的生活,将会简单方便得多。正胡思乱想着,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大跳。他定定神,坐正身子接起电话,竟然是谷瑞开。谷瑞开不说话,只是哭。唐小舟顿起恻隐之心,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吗?她哭着说,不好。他想,她或许梦想着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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