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你就该先对我父言,奴家生来非下贱,我岂肯私自进花园……”
郁霈双手挽转,指尖如兰竖起食指微微一指:“由心来把青丝剪。”
岑忧目不转睛盯着郁霈,从眼神到手再到嗓音,完全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到哪儿去,满脑子都是“师父好厉害”。
郁霈双手合掌,眼神一敛,一句“焚香念佛就也安然”唱罢水袖一甩,娇嗔含怒剜了一眼,娇娇活泼又气鼓鼓的程雪娥情态毕现。
岑忧心脏“扑通”一声,分明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水袖砸在了心窝上。
肖听立即行礼道歉,“夫人不必寻短见,为丈夫罚跪地平川,夫人一笑才算免。”说着撩袍双膝跪地,悠悠叫了一声:“夫人、夫人哪~”
郁霈偏头不语,由着他跪,起身迈了两步,指尖虚虚一指肖听,“思前想后柔肠百转……”
“夫人、饶恕下官吧……”
“无奈何向前用手搀。”郁霈兰花手拢着水袖,含羞带笑甩开水袖俯身搀扶,眼底娇态与甜糯嗓音糅合。
不止岑忧看得痴了,就连肖听也晃了半天神。
虽然在视频里看过无数次,但真正与他对戏的冲击力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肖听心窝发热发胀,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他和郁霈对戏的压力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勾得五迷三道,连唱词都险些忘了,幸好这不是比赛现场。
“郁霈,我能这么叫你吗?”
郁霈笑意浅淡:“当然。”
-
“严总,具体资料都发到您邮箱了。”anna放下文件,有些欲言又止:“有点儿复杂,您自己看。”
严致玉随手翻开,本想着能有多复杂,谁知一翻开就惊了。
郁霈从小被林让君和颂因程这对同性爱人养大,林颂两人因为流言离开剧团,收养颂锦但关系不睦甚少见面,郁霈三年前试图自杀还差点儿闹上新闻,最后不知怎么又反悔没死,接着林让君癌症入院。
郁霈在那之前就叛逆出格,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喝酒蹦迪泡吧打架一个不落,简直是烂泥坑里的石头,又尖又硬。
郁审之和颂锦这种视名声和前途为命的人,不肯承认有这样的儿子也不稀奇,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耻辱。
严致玉沉吟片刻,问anna:“属实吗?”
“八九不离十。”
严致玉有些犯嘀咕,他见到的郁霈清正端方,气质冷然,一举一动优雅又内敛,唱起戏来勾魂摄魄,和这个资料里的判若两人。
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陆潮虽然没脑子,但也不至于被这种人骗,他恐同这么多年被硬生生掰弯,还跟自己说“只要他”,被迷成这死样,能是个骗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