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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一唱一和,倒是让张妈妈一时没缓过神来,细想想,小姐罚也罚了,自己好像不能再说什么,只是青芽这丫头……
“青芽这丫头很是伶俐,小姐要不也收着。”在院子里做主习惯了,便继续游说着。
赵笙南只笑笑:“行,既是张妈妈开口,哪有不收着的道理。”
张妈妈霎时喜笑颜开,颇为得意,就说嘛,在春晖园还是她说了算的,哪晓得赵笙南下一句话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鹤冬调回我身边,她的位置便空了,正好让这丫头去外院替她洒扫。”
青芽一听,眼眶都红了一圈,她母亲是徐姨娘跟前伺候的嬷嬷,颇有些地位,虽说不是娇生,也宠惯了十来年,哪里做得来洒扫这般粗使的活儿,此时只能泪汪汪看着张妈妈。
“这,怕是不好,青芽这丫头……”
张妈妈还没说完,赵笙南却发难了:“怎么,连洒扫都做不好,这样无用的人,张妈妈领到我跟前做什么,是觉着我年岁小,随便搪塞个人便够了?”
这么大帽子扣下来,张妈妈也是语塞,可又想起姑娘素来性子软好欺负,才大了胆子继续道:“姑娘这话说的,妈妈不是这个意思,青芽这丫头做事勤快,人又聪慧,去外头干洒扫的活儿实在委屈,依妈妈看,就留在姑娘房里一同伺候吧。”
连询问的语气都没有,赵笙南微微眯眼,抿了小口茶,才道:“妈妈是院里管事,用个丫头我本不想多嘴,可张妈妈或是忘记了,按照府里规矩,姑娘们身边留四个大丫鬟伺候,如今多出来一个,即便姨娘疼惜我,肯给春晖园多拨月银,我又怎么给底下的妹妹们做表率?张妈妈此举虽是将我照顾妥当了,我心里感激,却也是告诉府里,嫡出的姑娘就要比庶出的高一头,可不是得罪妹妹们?”
张妈妈一惊,觉着姑娘说的在理,这可不是多留一个丫头的事情,若是真叫姨娘知道了,以为她瞧不上庶出的二姑娘,可就冤枉死她了,她在府里都是靠着徐姨娘提拔,可不敢随意得罪了,只得作罢,咬咬牙,拉着青芽便往外走。
那青芽起初还不肯,被张妈狠狠瞪了眼才是乖乖听话,等人走了,习秋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姑娘今儿真厉害,连张妈妈也不好回嘴呢。”
赵笙南却是抿了口茶,严肃道:“你们也都长长记性,日后都给我规矩点,看你们伺候我尽心,我才护着你们,若有了其他心思,便给你们随意发配给粗贱小厮,早早送出院子去。”
话说的清楚,是因为衷心小姐才用自己,若生异心,转眼小姐就能把她们把她们打发了。
三个丫头跪下来给赵笙南磕着头,春纤先开口道:“奴婢们都是大太太选来伺候小姐的,自然只听小姐的吩咐。”
她磕头发愿后,习秋和鹤冬也跟着保证了一句。
“行了,夏蝉的伤如何了?”
上回夏蝉被关进水房,不过一夜,赵笙南便让人将夏蝉接了出来,赏了伤药膏送去,这两日伤情好了许多,再一日便能下地,她们几个丫头在一起时间长了,感情也深,这一份恩情都是四人同时领受。
“好了许多,夏蝉一心想回来伺候姑娘,是奴婢觉着她身子还没好,回来也是给姑娘添乱,便做主让她再休养两日。”春纤恭敬应着。
赵笙南点头:“即便是二姑娘推的我,这丫头没护好主子,也是该罚,这两日让她好好在屋里头反省。”
“是。”春纤习秋应了声,倒是鹤冬注意了姑娘看向窗外的视线,提议着:“今儿天色好,外头桃花又发了新芽,可要拿了剪子和篮子过来,姑娘摘些花骨朵,正好泡茶。”
赵笙南听罢,很是心动,她素来喜欢花茶,可惜身子不好,每年春季三妹妹都会亲去城郊燕山摘花,取最为鲜嫩的送她泡茶,其余留着替她缝制香囊,即便之后她嫁了人,妹妹也总记着亲自送了花茶和香囊过来。那些年她虽与继母很不对付,对这个继母所出的三妹妹却喜欢得紧,如今妹妹也到出嫁的年纪,却不知许了哪户人家?
赵笙南起身,道:“也好,闷了两日,出去透透气。”
鹤冬跟在一旁伺候,春纤和习秋则按吩咐去拿盛花的竹篮子。
一路上春纤若有所思,她伺候小姐多年,从不曾见过小姐今日这般果决,言语更是滴水不漏,终是小声说着:“可觉得自从上回落水,咱们姑娘有些不大一样了?”
习秋素来心宽,只道:“姐姐蹙眉做什么,不大一样了也好,没瞧着张妈妈刚才吃瘪的模样,大快人心,叫她平日里作威作福,该!”
想了想,春纤也是点头,姑娘性子强硬些,确是更好。
哪曾想刚取了东西来,便有小丫头匆匆跑来回话:“春纤姐姐,老太太和大太太回来了,轿子刚过角门,就快进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