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家的车票后迫不及待的趁着周末时偷偷跑回了G市,他想着,这回一定要把阿黄带回来,如果他能够把阿黄带回来,那么父母应该会接受它的,吧?可谁知,他根本找不到阿黄,他去了他们原来的家,尽管现在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地盘,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他家阿黄。结果对方皱眉沉思着,半晌才回答道,没有啊。白薄的心瞬间一片冰凉,阿黄不见了,不见了,他顿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的阿黄。他像疯了一样跑遍了他们以前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后山摘蘑菇的地方、河边捉鱼的地方,他心里默默担忧着,阿黄会不会来这些地方找他的时候被坏人抓走了?又或者失足掉下去了,想法一出,他便立马甩着脑袋将它彻底推翻,怎么可能呢,阿黄福大命大,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可,它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精疲力尽的白薄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那个曾经的家,夜色正浓,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他靠在篱笆上,沉重的眼皮控制不住地闭上,他想着,或许一睁眼,阿黄就会自动出现在他身边。
可等到清晨的鸡鸣将他吵醒的时候,身边还是空无一人,别说狗了,连跟毛都没看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该回去了,要不然就赶不上回程的汽车了。
没能找到阿黄的白薄一脸阴郁的买了票,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双眼迷茫地向外看着,心中还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说不定等会阿黄就出现了。随着汽车缓缓启动,窗边的景色依旧没变,白薄的眼睛里的亮光也是逐渐熄灭,最终变得黯淡无光,那是,绝望的眼神。
不管他心里再怎么遗憾,他终究是没能找到阿黄,他其实心里也明白,或许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碰见阿黄了,但他愿意用尽他的一切去祈祷,阿黄能过的一切都好,那么不见,就不见吧。
等到后来他长大了,再次回到村里的时候,无意间听老人们说道,他们走后,阿黄每天都趴在院门口等着他们,一步不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谁给它东西它连闻都不闻一下,眼中只有院门的方向,过不了几天,它就活生生的饿死了,骨瘦如柴,临死前的它还依旧在等着他们回来,可惜的是,最终都没能等到。
听了这个消息的白薄瞬间崩溃,面无表情的愣在原地,泪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他飞快的转身离开,在空中掉落下的那滴眼泪砸向的就是阿黄生前所趴过的土地。
或许就是从这一刻起,白薄便不再会爱,因为他一生的感情太少,少到只能够被一只阿黄全部占据。
突然间,视野中出现一抹黄色的身影,定睛一眼,这不就是阿黄吗?!他飞快地跑上前去,随着距离被不断拉近,阿黄的模样也越发清晰,他口中惊喜地大叫着,“阿黄!”
可阿黄却纹丝不动,估计是没听到吧,记性真差,只不过这么一段日子就忘了他的声音,等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它。白薄蹲在阿黄身侧,伸出手指拎起它两片耳朵,嘴里是略带责怪的语气,“把你丢下了不开心是不是,所以才不理我?”
失而复得的白薄脸上又浮现出释怀的笑容,他放下那毛茸茸的耳朵,替它撸好毛,有些讨好地说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啦,嗯?”
阿黄依旧静静的趴着,毫无动静,白薄有些奇怪的跑到它的正面查看道,“阿黄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沉默。”
平日里会发光的湿漉漉的大眼睛此刻牢牢闭着,短短的淡金色睫毛就这么暴露在半空中,白薄有些微楞,随即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容说道,“你是猪吗,还睡?”
止不住颤抖的手指贴向阿黄黑色的呈倒三角形的鼻尖,冰凉的指尖碰到那的时候没有一丝温度,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气息,白薄将手贴在阿黄的脸上,急忙叫醒它,“阿黄、阿黄你醒醒,醒醒、别睡了,阿黄!”
可那双闭上的眼睛,再也没能睁开。白薄这时才注意到阿黄全身冰凉,根本不像平时温暖的样子,他跪坐在地上,伸出双手将其抱在自己的腿上,用无比温柔的手法替它顺着毛,“阿黄、阿黄你调皮,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好了,我是真的被你吓了一跳,你的目的达到了,别装了,赶紧醒过来吧。”
“再不睁眼我就把香肠给全吃了哦。”
“你看,有香喷喷的红烧肉,香不香吃,都给你好不好?”
“臭阿黄,你要是还不起来,就一块也不给你留了。”
“阿黄、阿黄求求你,别吓我了好不好,你起来、你起来啊,我以后再也不跟你抢了,有什么好吃的全让给你,我还会赚很多很多钱每天给你买好吃的吃,好不好?只要你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
……
“你还记得有一回你被母亲骂的事吗,其实那个瓶子是我不小心碰碎的,却赖在了你头上,对不起,我现在让你打一百下给你出气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揪你的毛了,再也不骂你傻了,再也不打你了,你想踹我几脚就踹我几脚、想舔我几下就舔我几下,我再也不躲了,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好不好?”
可不管白薄怎样哀求,阿黄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安详的睡着。他抱起阿黄的身体,将脸埋进狗毛里,太久没洗澡了,阿黄的身上味道很重,但他却无比怀念,白薄一直绷紧的情绪在此刻断裂,放声痛哭道,“阿黄、阿黄!我错了阿黄,你醒醒啊、你醒醒啊,阿黄!”
布满灰尘的毛上混杂了他的泪水,东一搓西一撮的,显得阿黄更加脏乱憔悴,可白薄却像抱着稀世珍宝般死死搂在怀中,丝毫没有嫌弃的意味,他那张处于稚嫩和成熟的脸庞上哭得一塌糊涂,大张着嘴,任泪水鼻涕流了进去,撕裂凄惨的哭声释放了他压抑了这么多年来的天性,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场哭泣中发泄殆尽。
“阿黄。”白薄小声唤着,手中的床单被他抓到变形,他猛然睁开眼,一个豪华却又陌生的地方,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不是白薄,而是叶延茗,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并且身处于一个未知的时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