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耀神色一顿,惊愕的目光看向田严琦。
“你说什么?”
田严琦说:“我要离开这个公司。”
夏耀两道剑眉拧起来,审视又担忧的目光看向田严琦。
“你……你什么意思?”
田严琦说:“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你是这个公司里唯一一个真心把我当哥们儿的人,可惜我站错了队。”
夏耀急着问:“你是因为昨天的事么?我特么都没计较你计较什么啊?那是我自个儿带回来的催情油,我吃亏我认了,我活该!”
田严琦笑着拍了拍夏耀的肩膀。
“特稀罕你的性格,真的。”
说完,田严琦甩开神思恍惚的夏耀,迈着大步朝办公楼走去。
仅仅隔了一个晚上,田严琦再走进袁纵的办公室,就物是人非了。
“我不想听你对我说滚,所以主动请辞来了。”
袁纵复杂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田严琦。
田严琦突然一笑,“即便到了这份上,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依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袁纵不说话。
“我没读过几年书,但是我一直记得老师说过的一句话,定目标不要定伸手可得的,要定那个跳起来才能够到的。而我却定了一个飞起来才能摸到的,哪怕会粉身碎骨。”
田严琦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正面表达过对你的感情么?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开口了,就得从这里滚!”
“但是我没什么遗憾,这么说出来,心里反而挺痛快的。”
“行了,我不磨叽了,最后给你留下一个干脱利落的印象!”
田严琦朝袁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掉头走人。
也不知道是谁听到了田严琦和夏耀之间的对话,迅速在公司内部扩散。就在田严琦还没迈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知道他要走的消息。
“小田啊!你为什么要走啊?”
田严琦一甩平日里耿直傲然的形象,嘴角一歪笑容轻浮。
“因为我要去黑豹特卫,那边出了一千万。”
田严琦一瞬间从不图名利、恪尽职守的道德模范变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我操,真特么恶心!”
“就是啊,太能装了吧?”
“敢情不是能拒绝诱惑,是特么不把五百万当回事啊!”
“我咒他出门让车撞死!”
“……”
田严琦潇洒地走到公司门口,孑然一身。混到这个水平,却连一辆车都没有。就这么沿着人行横道走到马路的对面,上了一辆拥挤的公交车。
身后的贬损声还在持续,夏耀断然一声怒喝。
“都别贫了,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一哄而散,夏耀跨着大步朝袁纵的办公室奔去。
砰的一声将门推开,夏耀急着冲到袁纵的面前。
“你怎么真把小田放走了?”
袁纵沉定定的目光注视着夏耀,说:“不是我放他走,而是他必须得走。”
夏耀身形一凛,箍住袁纵的肩膀质问。
“为什么啊?就因为他跟你摊牌了?”
袁纵没说话。
夏耀死死攥住袁纵的手劝道:“你不能这样啊,田严琦掌握着咱们公司好多一手资料,近段时间很多大动作都是他策划的!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会冒很大风险的!”
“袁纵,你不能这么冲动,才多大点儿事啊?我都没矫情你矫情什么啊?你这么干,得逞的只有豹子,你中了他的计了!”
夏耀看袁纵无动于衷,猛的蹿到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脑袋一个劲地亲吻哀求,语气里透着无尽的焦灼。
“袁纵,我以前跟你说把他轰走都是闹着玩的,我心里从没敢这么想过,这点儿小事算什么啊?我一点儿都不在乎,真不在乎。”
“我求求你了,你把他找回来吧,万一他跟豹子合起伙来黑你怎么办?到时候你要承受多大的损失啊!”
“豹子家大业大,这一摊倒了下一摊很快就能支起了,可你要是倒了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你刚从北京站稳脚跟儿,咱公司马上就要起来了,容不得一点儿冲击啊!”
“……”
夏耀苦苦哀求无数句,袁纵只还了他一句。
“你以为烽火戏诸侯是说着玩的么?”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了。
夏耀怔怔地注视着袁纵,不知道看了多久,心中暴涨的感情终于在某一刻冲破阀门,咬上袁纵的脖颈,咸涩的液体跟着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