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总监回家。”叶铭晨转看着陈寻,顿了顿,又道,“照顾好他。”
又是这句话?一天之内两次叫他照顾好花总监?陈寻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清咳两声,“头儿啊,我必须解释一下,我,那什么,真的不是,花总监确实出众,但,但这不代表,咳,你懂的。”
“你送他回去我比较放心。”叶铭晨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显然这不是一句酒后戏言。
“你的担心很多余。”花希越哼笑着说出这句话,倒也没有拒绝,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酒,他懂得量力而行。
路灯从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头顶照下,拉长了他们的影子,花希越眯起眼问他,“你呢?”
狂作的大风忽然静止,像极了洪水爆发前的征兆,某些事即将来临。
叶铭晨把烟放在嘴边,用打火机点燃,“去我本来该去的地方。”
陈寻已经发动了车子,花希越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嘴角挑起一个笑容,“那祝你好运了。”
叶铭晨抬起手作为道别,口中呼出的雾气在灯光下氤氲,将他的半张脸模糊。
“你和头儿的关系很好么?”陈寻在听到关门声后踩下油门,转而问道。花希越不置可否地翘起嘴角,表情似笑非笑,“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想知道你们在之前是否认识。”陈寻一手持着方向盘,一手伸向左侧的车门,他鼻梁上的镜片反射出街边路灯的白色冷光,“因为他对你的态度很不一样。”
“我比较好奇的是,这算询问,还是算审问?”花希越不动声色地回答,眼底却划过一抹警惕的光。
“随便你怎么想,我在意的只是你的答案。”陈寻从车门下方拿出一瓶矿泉水,递向花希越。
花希越接过水,缓缓拧开瓶盖,悠然开口,“很可惜,你在意的事并不是我在意的。”
“看来我需要让你在意一下了。”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陈寻眸色一厉,按下手刹边的按钮,手刹连带着置物架一起弹飞,藏在凹槽中的手枪被他拿起,直指向花希越,“告诉我,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显然,刚刚陈寻把矿泉水递给他只是为了令他放松警惕。
“威胁我是没有用的,陈寻,你别想从我这里套出任何有关他的事,一个字都别想。”花希越对待枪口的态度很淡然,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被枪指着了,显赫的身份往往会带来很多麻烦,那也算他过去糟糕经历的一部分。
“你对朋友很忠诚,然后?”陈寻抬高了枪,示意花希越继续往下说。
“然后你犯了两个错误。”花希越微微一笑,猛地把手中的矿泉水向着陈寻泼去,清澈透明的液体在街灯下闪烁着莹泽,旋转着冲进枪口,飞溅出来的水滴打在陈寻的脸上。就在他眯起眼的瞬间,花希越挥出拳头,快如闪电的一拳不偏不移地砸中陈寻的面部,作用力下陈寻的脑袋偏向一边,撞上车窗。
头部剧痛,陈寻咬着牙用力踩下刹车。车体狂烈的晃动中,花希越立刻拉住车门上方的扶手,阻止前倾的身子撞向前车窗。系上安全带的陈寻比他更快反应过来,肘击敲中花希越的侧脸。
嘴角溢出鲜血,花希越撑着椅背飞起一脚,正中陈寻下颚。
陈寻身体撞上车门,血顺着被刚才花希越拳头砸中的额角流下,他抬起手重新瞄准了花希越,迟疑片刻,没有扣动扳机,“进水的手枪会引发炸膛,这是第一个错误。”
把枪缓缓放下,陈寻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捡起打斗中掉落的眼镜,一边镜片已经破碎,但并不妨碍使用,他把坏掉的镜片剔除,重新带回脸上,“那么第二个呢?”
“你的对手是我。”花希越挑了挑眉,“而我向来不喜欢回答多事之人提出的问题。”
车早已在刚刚的剑拔弩张中偏离正常的行驶轨道,它现在停在正反向道路的中央,压着黄线。
“你的身手确实好到让我意外。”陈寻发动引擎,把这开到路边停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