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里的眼泪

这是我的名片，请关照！”说着，李颖然双手递给我一张很精致的名片。

    “很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因为这不是谈业务，请谅解！”说着我双手接过了李颖然的名片。

    广东xxx有限公司，李颖然，董事长。豁然映入我的眼帘。

    “李女士果真是位女强人。看来我的直觉没错。哈哈。”我说笑着收起了名片。

    李颖然刚想说什么，服务员来了。

    “女士，你点的红酒，我给你们倒上吧。”服务员来到桌旁，拿起了酒杯。

    “我们自己倒吧，不麻烦你了，你去忙吧。谢谢你！”李颖然接过了酒瓶。

    李颖然把酒给我们和她自己倒上。然后举起酒杯，说道：“让我们举杯庆祝平安夜吧！祝愿我们一生平安！”

    从李颖然倒酒、举杯、喝酒那种娴熟的姿势中，我看到了李颖然独到的生活阅历。从她哽咽的话里，我看到她眼里有泪光在闪动。

    “是伤心的往事令她感伤？还是什么？”我感到这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平安夜。

    “咖啡伴侣，我从你的文章里读到了一种执着和凄凉，我被你同化了！你的风格我很喜欢。我一直想找个人把我的故事写出来，但没找到适合我的风格的写手，后来强松（我的朋友）向我推荐了你，第一次读你的文章就被深深吸引住了。所以，我必须要见你一面，把我的故事告诉你，用你的文笔把它写出来，这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约你的理由！”李颖然很镇定地说道。

    我从李颖然的眼里看到了一种渴盼，看到了一种真诚。

    “那我们就言归正传吧，李董事长。”我沉稳地说道。我知道凄凉马上就开始了。

    说完，我叫来了服务员。说道：“请给我拿支笔、一张纸。”

    我在纸上写下了这几首歌：走过咖啡屋、月光下的凤尾竹、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常回家看看。写完，对服务员说道：“这四首歌，请按顺序每首放两遍，谢谢！”

    在这种既祥和又沉闷的时空里，李颖然开始了对自己一生的回忆。

    凄惨的往事，悲惨的遭遇，生活的坎坷。足以融化任何的铁石心肠。说到累累的伤心处，李颖然眼里噙着的泪花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伏在桌上痛苦起来。我知道她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还是爆发了。我的内心深处受到了强烈的震荡，眼泪破闸而出。我的朋友的眼里也泪光闪闪。

    我轻轻地离开座位走到窗边。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街头人流如织。窗外的天空下，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人们依然陶醉于被痛苦遗忘的喜庆中。窗外是天堂，窗内是地狱！在这样的夜晚里，又有多少曾经发生在李颖然身上的悲剧发生在另外的人身上呢？我无法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就放任自流吧。

    “她的母亲前不久去世了，心里很悲痛！”我的朋友走到我身旁轻轻地说道。

    “就让她痛快地哭吧！让她尽情地释放！这样也许会好些，不要去打扰她。你去把服务员叫来。”我很感伤地说道。

    服务员轻轻地来了。

    “请给我放两首歌，第一首叫丹顶鹤的故事，第二首是妈妈再爱我一次。每首反复放两遍。马上去放吧，谢谢！”我望着窗外面无表情地说道。

    朋友生气地责怪我说：“这两首歌都是很凄凉的，你还点播，你疯了？你在往她伤口上撒盐，还觉得她不够痛苦？你也太狠心了吧？你怎么这么冷酷！”

    “我在为她的伤口消毒，在为她疗伤，让她一次性哭个痛快，憋在心里会更痛苦！过一会儿就好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冷酷的人吗？”我转过头看着朋友说道。

    凄冷的音乐，在耳旁萦绕。李颖然哭得更伤心了。惊动了咖啡厅里附近的客人。也引来了咖啡厅的经理。我的朋友急忙去向经理解释。经理也表示同情理解。

    “这个平安夜真的不平安！太不平安了！”我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久久地矗立在窗旁。内心在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完了，一阵阵欢快的音乐响起。李颖然还在哭泣，只是有些平缓了。

    我对朋友说道：“去劝劝她，接着开始讲吧。”

    在泪水的全程陪伴下，李颖然把自己的故事大致讲完了。夜，很深了，窗外的繁华也消退了很多。

    讲完了故事，也痛快地哭过了，李颖然也如释重负。我的心里却一阵阵狂风暴雨。

    我笑着说道：“李董事长，我们再听两首歌吧，好吗？”

    “很好，你点吧。我喜欢！”李颖然很欣然地说道。

    说完，李颖然接着又说：“咖啡伴侣，我刚才失态了，很不好意思！请你理解。我听强松说，在我刚才很伤心的时候，是你点播了那两首很伤心的歌曲，为什么？”

    我笑着说：“一个病人，有病在身，是一种痛苦！如果需要做手术，那更是一种痛苦，但医生还是坚持给病人做了手术。我想，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颖然很高兴地说：“原来是这样，你是位医生！欣赏你的做法！”

    “我们听歌吧，放松点。”

    说完，我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两首歌：跟往事干杯、象我这样的朋友。

    音乐响起，我举起酒杯，说道：“李董事长，让我们跟往事干杯吧！祝你开心！”

    李颖然轻轻地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依然那样地充满魅力！

    “时间也不早了，耽误你这么多时间，还使你和我一起伤悲，我很过意不去，谢谢你了！请你理解我的心情！”李颖然慢慢地放下酒杯说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内疚。

    “你客气了，不必内疚，你的故事很感人，我会把它写好的，你放心！以前我写的文章是用心和情写的，这次写你的故事增加了两个方面的因素，一个是你的泪水，一个是我的泪水，所以会写得更好！”我自信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可以写完？”李颖然问道。眼里充满了期盼。

    “也许是明年的今天，我会把定稿给你看，我说的是也许，我无法肯定，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我毕竟是业余才写。”我迟疑了会儿说道。

    “好的，尽快吧，我会坚持的。先谢谢你了！”李颖然轻轻地说道。我仿佛看到她的脸上有一丝遗憾掠过。

    “坚持，什么意思呀？”我在心里嘀咕道。难道？我不敢再往下想。

    “咖啡伴侣，你明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可以赏光吗？我原打算坐明天的飞机回广东的，现在决定推迟一天。我希望你能有时间。”李颖然看着我说道。我看到了她眼里的诚意。

    “明天没空，我已经有约了，很抱歉，你不必客气，以后会有机会的。我谢谢你的诚意！”我推辞道。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我们聊了会儿轻松的话题，握手依依道别。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心里无法平静！

    第二天李颖然临登机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很遗憾没能在一起吃饭。我不知道她的遗憾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了她小说的名字选定为：妈妈，别走！，她很赞同！很兴奋！

    我仿佛看见了机场里她的失落、如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