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英国的商超里,家装类的产品很多。
蔺善为会买很多品类的香薰,从蜡烛一类到无货的藤条散香,都拿回来给沈雪青一个一个闻,看看她喜欢哪一种,哪一种又更助眠。
然后等沈雪青确认后,下次去买东西,他又会乐此不疲的买一些新的。
还有什么小抱枕啊,挂画啊,圣诞节的装饰物啊,甚至有时候看到一些小孩子玩的小玩具,都会往小屋里放。
所以沈雪青一直以为,这就是蔺善为的兴趣来着。
但是现在她却听到他说:“那怎么能一样。在我心里,那是家,这里其实不太算。”
“怎么会。”沈雪青几乎是脱口而出。
严校长很慈爱,蔺外公虽然嘴硬,却从来没有真的胖揍过孙子的。
“为什么不会?”蔺善为歪着头反问,把沈雪青拉着坐到了他的床边。
“从我初中开始,就住校了。这间屋子我本来也没有呆过很久。”
沈雪青欲言又止,她想到了前阵子的严校长的工作作风。
……大概严校长在工作的时候,是真的不太顾得上吧。
“而且我知道这里是外公外婆的家,当然不能算作我的。”
蔺善为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把钥匙,开始打开了那个小小的床头柜。
“咔哒”一声,老旧的抽屉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沈雪青的眼前。
蔺善为拿起了一个存折,放在了沈雪青的掌心。
“这个是我小学到高中的压岁钱存折。”
然后是一张银行卡。
“这个是我之前大学用的卡。”
然后又从钱包里抽出来了另一张卡,这一张沈雪青很眼熟,于是抢答道:“我知道,这是你在国外炒股那张,对吗。”
“说对了。”蔺善为伸手又把卡放到了沈雪青的手里。
沈雪青忍不住笑道:“那里这是在干什么,交代家底吗?就不怕我卷款逃走?”
这样的郑重,总让她有一种,这是什么的前奏的感觉。
蔺善为轻笑了一声,改成了蹲在她面前。
沈雪青低头看向蔺善为。
这是一个她非常熟悉的角度。
蔺善为似乎意识到了她吃软不吃硬的本质,每一次的交流中,总会采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无害性,然后靠近她。
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他永远会为她低头。
无论看过多少次,沈雪青都还是会被这张脸上温柔的表象俘虏。
果然——
下一秒,那张脸忽然放大了一些,一些吐息落在她的面颊上。
蔺善为凑得非常近,直接夺走了沈雪青全部的注意力。
他说:“如果我这点家当能让你看上,也是我的荣幸。”
沈雪青有点经受不住这种直白的情话攻击了,刚想把视线挪开,却听到了接下来的一句话。
“我把家底都给你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沈雪青停顿了一下,而后不可思议地转头对上了蔺善为的眼睛。
那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快要流淌出来的温柔。
“你是怎么猜到的,你又没有在场……”沈雪青话说到一半,又用力的眨了一下眼。“你有透视眼吗?”
外交部的邀请,昨晚发到了她的邮箱里。
但是刚好是要来签合同的时间,犹豫再三之下,沈雪青没有立刻回复。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选择的不同,沈雪青的“预知能力”会而不断地失效。
就比如面对眼下这份新的offer,冷静后的沈雪青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迷茫了。
外交部提供的岗位前途很好,但是短时间内,她其实都不能实现自己重生时候的念想——财富自由了。
以她的履历,邮箱里躺着多的是来自大企业的邀请。
随便选择一个企业,她都有把握在未来五年内,实现初步的财富自由。
钱滚钱,利生利,只要有足够的本金下场,靠着对大趋势的意识,沈雪青几乎是稳坐钓鱼台的。
而外交部,是她从未设想过的另一条道路。
一条全新的,未知领域的道路,也许会黯然收场,也许会搞砸一切。完全不符合沈雪青什么都希望稳稳掌握在手心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