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不起一丝涟漪。
在分别前最后的陪伴里,叶涛给他的是疼惜和纵容,他给叶涛的是侵袭般的占有。他们在叶涛家里激烈的纠缠,疯狂的做.爱。他如同野性难驯的兽类,将带有自己体温和味道的东西深深地埋进叶涛的身体里,然后在叶涛意识迷乱的呻.吟中逼问诱哄:“你爱我吗?说你爱我……说啊……”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夹杂着一丝轻颤,那是从心底涌出的哀伤与绝望。
其实不用逼问,他知道叶涛爱他,尽管叶涛从来不说,尽管他总是淡漠的仿佛什么都不很在意,但就在这种淡漠之下,周子骞已经得到了许多纵容与疼惜。
因为不忍他为难,所以在他父亲重病时选择留下;因为有心成全,所以在明知两人没有以后的情况下,违背自己的原则,开始了这段感情;因为懂得他的无可奈何,所以在结束时没有怨怼;甚至于连结束都没有让不知如何开口的他来说。
这就是叶涛给他的爱,宽容深沉,没有丝毫伤人的尖锐。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他周子骞何其幸运?可他又是如何回应的?连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凭什么让叶涛念念不忘?叶涛早晚会放下,他早晚会被放进回忆里,最终成为一个也许比李明珏还不如的存在。
没人知道这个纷纷扬扬的雪天为一段复杂的感情划上了休止符,也没人知道向来依赖于人的小少爷为什么搬出去独住,更没有人知道一向疼爱侄子的周子骞为什么没有送行。只有贴身照顾叶涛的小城在那个雪天之后,发现叶涛的后颈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却也引人深思的莲花刺青,那是叶涛给周子骞最后的纵容。
叶涛以静养的名义搬到了城外的一处宅院,尽管他对外的身份还是周家小少爷,住的宅子,带走的佣人,全是周家安排的,但他和周子骞已经是能不见便不见,电话都很少通上一个。
从前无比亲厚的叔侄俩忽然生疏成这样,自然有好事者议论。有人怀疑周老放了权,所以周子骞才会无所忌惮的甩掉拖累,叔侄亲厚的戏码也懒得演了,连探望一下都嫌费神。也有人说这是周老的意思,怕的是周云溪过于依赖周子骞,永远像个孩子似的,对周子骞全无防备,周老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孙儿守不住自己那份家财,被周子骞哄了去。云云此类,全是些脏心烂肺的揣测,可见人心不古,也足矣反应出外人眼里的周家和周家人德行如何。
被人这样说道的当事人却笑吟吟的喟叹:“家父一片苦心,外人倒是比我这个当儿子的理解更深。”
“你大老远的把我找来,不是为了让我听你阴阳怪气儿的扯淡吧?”罗东解下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的领结,随手扔在了茶几上,“瞧见没?知道我打哪儿来的吗?”
“葬礼上?”
“去你大爷的!我喝喜酒去了,你丫积点口德吧。”罗东被他气乐了,“对了,老于家的儿子跟你交情不错吧?人家订婚你怎么面都不露?”
“我忙。他开春就病了,到现在还没好,我电话都没打一个,你说我忙不忙?”周子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殷红的嘴唇微开慢合,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像一只优雅且闲适的吸血鬼。
“我好心好意的陪你喝酒,你非得阴阳怪气儿的腻味我是吗?”罗东真不爱看他这副德行,转过话头就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嘲讽,“你心里不痛快?舍不得他?那你找你老子闹啊,你照实跟老头儿说。你豁的出去吗?豁不出去就别矫情。”
换做往常,被罗东这么冷嘲热讽,周子骞就算脸上不露相,心里也是搓火的,现在却笑微微的附和:“你说的对,我豁不出去,所以不管多舍不得都是空矫情。可是二爷的心头肉让人割了,人前还得若无其事,装不在乎,装我根本就没有心……”话音顿了顿,周子骞笑意愈发深了,“你是不是想问黑心黑肺也会疼?开始我也以为不会,后来发现黑心也是肉长的,一刀下去也见血。”
“你不就想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吗?扯这些个没用的干嘛?”俩人掐了这么久都没掐出个胜负来,罗东愣是让他笑出一层鸡皮疙瘩。这哪是阴阳怪气?丫的根本是阴气森森,笑的比灵堂上的纸扎人还瘆人。罗东喝了口酒,润润喉,顺带压压惊,这才接着说,“他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换季的时候过敏了,气管有点发炎,发了些日子低烧。大夫说没大事儿,吃几副药就调理过来了。”
周子骞终于把那脸让罗爷受惊的笑容收了起来,纡尊降贵的为人倒了杯酒,嗓音里透出一点若有似无的叹息:“我不是想问这些。”
除了小城和大夫之外,那边全是他的人,该知道的事他都知道。他找罗东来不是为了打听什么,只是想和人聊一聊有关叶涛的事,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是关于他的。可是知道内情的只有罗东一个,除了罗东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他送走的是他的侄子,而不是被他放弃的……爱人。
两人离开会所的时候,周子骞有点喝多了。罗东既贴心又包藏私心的差事一个小尖孙送他,至于是送回家还是送上床,罗爷就不管了。
周子骞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没有完全睡实,车一停他就醒了。自以为捡了便宜的男孩儿殷勤的打开车门,准备把周子骞扶进酒店,结果因为心理承受能力欠佳,连周子骞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被一道冷冷淡淡却又让人不敢僭越半分的目光定在了原地。
周子骞给了他小费,见他还没反应,略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