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国师为了飞升连容翌都可以杀,更何况原本就敌对多年的你。”
种子要发芽不止要肥料还需土壤,而一旦建木之种生根发芽,身为土壤的神圣强者定会被彻底吸干,如何再能飞升?
洪邵将军知道若真如穆戎所说,自己只怕早就着了北辰国师的道,心中惊疑不定,立刻就运起元气在体内细细检查,果然,就在他不曾注意的丹田角落,一枚漆黑树种早已生根发芽,这些时日竟是彻底融入到了他的元气内,让他丝毫没有察觉其存在。
没人会愿意牺牲自己成就敌人飞升,一发现这真相他便是暴怒不已,一掌拍碎身前桌椅,咬牙切齿地宣誓:“北辰国师,我和你势不两立!”
一见他这表现,穆戎便知自己的策反终究是成功了,北辰国师这样冷心冷情的妖是不会有盟友的,正想着该如何撺掇洪邵将军同容翌联手,却见他面上忽地青筋暴起,神色变得极其痛苦,手掌死死捂住了丹田位置。然而即便他苦苦压制,一枝新芽还是自他的丹田破腹而出,无数根茎占据了他体内所有经脉,竟是建木之种正将他当作器皿快速成长了起来。
也是这时,一袭白衣道袍的国师出现在了门外,眼眸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对手,只道:“既然被发现,那就不能留下你了。”
对建木之种的发育时间穆戎早就觉着不对劲,苦苦思索许久还是无法相信建木神君一个凡人的任务难度会高于夜明君这等仙君,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或许是国师在压制种子的发芽时间。
只是,穆戎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揭露了国师阴谋,这人却先下手为强发动了建木之种彻底废了洪邵将军,一时对他的雷风厉行也是有了新的认识,只叹道:“国师果然够心狠手辣。”
看破一切的穆戎都未想到国师动作会如此快,洪邵将军更是毫无防御,此时体内元气都被建木之种吸干,一头青丝缓缓换作白发,他清晰地感知着那根须在自己经脉内蹿动,身体仿佛被撕裂的疼痛全都化作恨意,只狠狠瞪着这罪魁祸首,“没想到最后我还是着了你的道……”
先前还放言要以全国为祭寻求飞升之人,如今只能躺在地上自己成为祭品中的一员,这场景穆戎只觉讽刺得紧,想起几日前在牢中的谈话,终是叹了一声:“将军,现在是否明白了,任何人都会有处于弱势的这一天,你不可能永远都是强者。所有生命都会有逝去的一天,人如此,仙神亦是如此,谁都逃不过。人所能做的事唯有让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有其意义,以求在死去时毫无悔恨之心。”
他这话在大荒从未有人说过,世人只知成了仙神便会长生不老,却从不知,纵是仙神也有历劫死去的那天。洪邵将军听了神色忽地恍惚了起来,他用最后的力气看了眼龙床上的后人,莫名想起了几百年前自己修道归来时妻子留下的一座孤坟。或许,从他明明很在乎那名女子却选择离家修行的那一刻开始,这一生便错了。他得了通天修为,扶持了代代子孙成为帝王,保下了百里家的皇位传承,却始终换不回曾经无忧无虑的妻儿。
这数百年的岁月他真的过得快活吗?
答案其实早就知道了,若他过得满足,又怎会如此执着于飞升?临死前他忽然明白了,或许就算飞升成功,自己也是不会多快乐的,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早就没有了,那是再高深的修为也换不回的过去时光。
是啊,原来早就回不去了。
这位神圣强者很快就合上了眼,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去看害死自己的仇人,反倒是将目光深深留在毫无知觉的子孙身上,似乎是想从那人身上寻出几分过去的影子。
此时,百里千城忽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给这位后裔留下足够守护他的力量,后悔鼓动涟王同他反目成仇。这一代的国君自小就是娇弱的,他死后,这孩子可怎么保护自己啊?为什么他会这么糊涂呢?连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都要等到临死才能看清……
咽气之前,他努力爬到了龙榻,用最后的元气在那帐上画上了守护阵法,即便只是些许微薄之力,却是他能给子孙的最后一点庇护,也是终于寻回的此生坚持。
默默看着这个老对头在国君榻前死去,北辰国师发现此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能发生这样的变化,正如他从未寻到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所以,此时也唯有冷冷看向了一旁的穆戎,“我不明白,你和容翌为何非要和我作对?”
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强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到底令人唏嘘,穆戎沉眼看向他,只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
“道是什么?”
国师问话的时候眼神很是茫然,他是真不懂这些东西,事实上对这人世他原就是懵懂的,从没人教过他该怎么活,所以他只能像丛林中的野兽一般靠着厮杀存活下来。穆戎知道北辰国师和洪邵将军不同,所以从不对他提及感情,只问:“你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够飞升?”
“只要将你们都杀了,我自然就能飞升。”
“是吗?谁先死可不一定。”
国师回答在穆戎的预料之中,然而,此时的他也寻到了对付此妖的手段,只瞬间化回了鬼魂形态,所有阴气一齐涌出,高声道:“洪邵将军,为了让你的后人活下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反派们,知道你们为何这么苦逼吗?因为你们是单身狗啊!连老婆都没有还修什么仙!
容翌:抱紧穆戎瑟瑟发抖。
众反派:玛德,连在小剧场都要被暴击作者你还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