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发现那个大箱子很久了,一直以为是常明安的杂物。
常明安把眼镜脱下来,揉了揉鼻梁,把眼镜和书一起放到一边,说道:“我去洗澡,今晚我睡沙发吧,你早点休息。”
谁知道等他洗完澡,脑袋上搭着毛巾出来的时候,看到何慕早就卷好了被子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常明安忙说道:“你去睡床吧,晚上挺凉的。”
何慕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凉,我都睡了好几天了。”
“明天一大早会吵醒你的。”常明安把压在何慕屁股上的猫抱起来,“进屋睡。”
何慕一个翻身坐起来抱着被子,他披着长发,穿了女式的睡裙,浅粉色,细细的吊带挂在平直的肩膀上,露出锁骨和胸口的红痣,胸前一片平坦,但细看能看到两处隐约的凸起。
“抱歉,如果被朋友看到了不好解释吧。”何慕冷着脸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唉,你……”常明安没想到何慕是这样敏感的,一点就着。
何慕一手抱着的被子,一手拽着常明安的手臂进了卧室,把被子扔到床上,把常明安一推。常明安踉跄两步,直接坐在床上,何慕抬起一只脚跪在他的大腿上,压住他要起身的动作,手指戳在常明安的胸膛上,说道:“要么一起睡床,要么我去睡沙发。”
见常明安还要说话,何慕接着道:“不碰你,保证。”
“不是这个意思,”常明安任他压着自己的腿,伸手握住他戳着胸膛的手指,叹着气说道,“你不介意的话,我没关系,我怕你介意而已。”
何慕把手指抽出来,不发一言地爬上床,裹着自己的被子,睡在了其中一边。他听到常明安窸窸窣窣地在铺自己的被子,然后是床往下陷了一点,随着关灯的“啪嗒”一声,房间里陷入了温柔的暗里。
何慕翻了个身,趴着抱着枕头,听到常明安平稳的呼吸声。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别人如果避他如蛇蝎,视他如无物,又或者对他趋之若鹜,他都可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但常明安这么好,他不愿意常明安对他的好,蒙上一点点的阴影,哪怕头发丝那么细的阴影,他也在意得不得了。
第十章
何慕缩在又暖又软乎的被窝里睡着,脑子里各种想法如同麻线似的,弯弯绕绕找不到头,懵懵然梦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先是梦见了自己小时候住进了舅舅舅妈家,经受各种冷嘲热讽,呼喝打骂。他偷偷穿着表姐的丝袜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然后是面目模糊的恋人抱着他,渴求的嘴唇吻上他的耳郭,在他耳边说道:“太好看了,何慕你这样穿很好看。”
下一秒,温情的恋人就和所有的围观者站到一起,围着他,吐露爱语的嘴唇冷酷无情。
“变态。”
他发现了母亲留下来了一整箱旗袍,手指轻轻拂过时能摸到绣线凹凸的走向,一件又一件好像一个个旖旎的梦。他穿上了,伶仃的身板在衣服里空落落的,但他感到安心,好像缩进了冬眠的壳里。
那些炽热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令他快意。
你们看,分明有许多人需要我,渴望我,想让我笑,想让我快乐。
他开心地笑,但心里却焦躁不安,他被困在一个密封的房间里,四面是门,却怎么拧都拧不开,他穿着高跟鞋,鞋跟一下下狠叩在地面上,一声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回声。
“咔哒。”
那是开门的声音,他在梦中猛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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