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家一样。
“梁安哥哥,你就带我出宫玩嘛,阙儿想吃栗子糕、桂花藕,还想去护城河放纸鸢。阙儿在宫里都快憋死了。”
明明是成年男性的嗓音,却带着孩童的软糯和天真。台词倒是不错,李导心头一动,抬起眼看向唐叙。
男人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抬起,像是在拉扯某人的衣袖,他的脸颊微微鼓着,眼底是分明的埋怨和娇嗔:“你上次明明答应了阙儿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这种外表和灵魂分裂的角色,演技一般的人来演,很容易就让人觉得矫情和出戏,没想到这个唐叙高高大大的,演得倒是挺自然,还真有几分小孩子气。
“梁安哥哥是大坏蛋,答应的话都不算数。”男人大概是听到了拒绝的回答,眉头一皱,嘴巴委屈地瘪着:“阙儿再也不跟梁安哥哥玩了!”
小胡子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怎么觉得唐叙真的跟个七岁小孩一样,在向人撒娇呢。他看向身旁的李导,果然,李导不再是先前那副闲适的神情,而是眼中难得露出了一丝兴奋。
唐叙演完那一幕,整了整衣服站起身,就见李导正和身旁的编剧小声交流着什么。他也不确定自己的表演有没有得到李导的青睐,只好忐忑地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原著你看过了吧?”李导忽然转向他。
唐叙点头。
“最后一个场景,凌阙坐在湖边那一幕,你试着演一下。给你两分钟准备时间。”李导说完话,就翻开唐叙的履历表,悠闲地看了起来。
最后一幕……唐叙有些犯难了,这个场景没有一句台词,全凭眼神演绎,而且每个人对原著的理解也不一样,他按自己的理解演出来的凌阙,不一定是李导满意的。唐叙正在纠结时,脑中一个声音跳了出来:管他呢,就按你自己想的演就行。
唐叙握了握拳头,他看向大开的落地窗,犹豫地看了眼李导:“我能不能把窗帘拉一下?”房间里太亮了,不适合演那种沉郁的场景。
李导做了个请的动作。
唐叙松了口气,他走到落地窗边,把窗帘拉上一半。这时他又注意到,窗外是一片草地,还种着几颗茶花树。他心中有了计较,把房间中央的凳子拖过来,又穿上外套。
小胡子正纳闷这个人在干嘛时,就见穿上外套的唐叙转过身,再朝向镜头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步履缓慢而沉重,眉间似乎压抑着什么愁绪,缓缓走到凳子前坐下。
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草坪,眼神渐渐变得悠远。那是梁安自刎的地方。他闭上眼,脑海中划过昔日两人相处的画面,梁安陪伴他长大,是他曾经最亲密和最信任的人,却趁他丧失心智时把持朝政,勾结权臣,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最终导致凌瑾起兵叛乱。他恨他的不忠不义,却也忘不了失忆时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只是不管如何,这个人终究是死了,孤零零地沉在这湖底……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用力握紧,眼睫颤动着,仿佛风中脆弱的蝶翼,再睁开眼时,他眼底所有软弱的情绪瞬间消失,只剩一往无前的坚毅。
凌瑾还在皇位旁虎视眈眈,他片刻也不能放松警惕。他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露出熟悉的带着傻气的笑容,起身往湖边的八角亭走去。
唐叙走到房门口便停住了,李导没喊停,他也就毫无知觉地走到了镜头之外。直到看到眼前的门把手,他才反应过来,哪里有什么八角亭,分明是自己入戏太深。
“李导,我的表演结束了。”
唐叙回到房间正中央。他见李导蹙着眉头,仿佛在思索什么,一直没说话,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是不是他对凌阙这个角色的理解有偏差,李导不满意?
“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李导突然开口。
唐叙一愣,报出了自己的母校名字。
“哪一届?”
唐叙心中不解,还是回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