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哪年来的?怎么来的,多大岁数?现你家做什么的?路主任一连几问。
王雪说:哪年,据说是上海解放那年,随我爸从上海逃出来的,我妈,四十,是四十三或四十四了吧,和你差不多,我家,我家种地人,我爸开一药铺…王雪一连几答。
哦!你爸,是,医生?开药铺?路主任似有发现。
是,中医先,祖传的。王雪答着想,看来,文工团没我份,喊我来扯闲话哩。
嗯嗯,王雪,我有件事,是这样,你,能否让你妈来一趟,我有件事,是,战乱时家里走失一个亲人,就走失在这一块,我想问问你妈,可有知道些消息,老乡嘛,老乡消息先知道。
是这事,这有什么能不能,找亲人大事好事,老乡自该相帮,捎一信让我妈来,几千里外也见见老乡,我妈也总想有个老乡,说说话哩…
于是路主任和王雪就这样说定,王雪捎信让妈来,来后在邮局等,王雪随路主任去接,路主任告知王雪,因是私事,不想有学校知道掺与。
王雪当然很乐意为路主任服务,教导主任,学生的学业表现政治表现,都出他一人之手,推荐招工,教导主任第一时间掌控信息,有最初定员最后决定权,足于三巨头毛喜董少录齐全壁同等权力,假如借此趁此跟进关系感情,三巨头甩开抛开他,他失去避开三巨头,一失一得正所谓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况且,妈也可即此来城里几天,即妈没有路主任所盼的走失亲人资讯,也仍然是无害有益。
王雪捎回信,三天后王雪妈就赶来县城,九点的班车十一点到,王雪先赶去车站接住妈,随后母女俩按约定去邮局,—路上王雪对妈说了文工团招人的事。
妈,路主任有事托你,是打听解放时,他家一位走失这块的亲人,托的事不管你知不知,帮到帮不到他的忙,总是几千里外上海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总大老远跑来,心情乡情也尽了够了,路主任是学校行政主管,主抓这次文工团招人的事,这期间你给他打个招呼,说下文工团招人这件事,我们校是在我们三位女生中三挑一,我当然是其中人,那两个女生人有靠山,男朋友是军队少尉,我没指靠争不过人,又无人可托,正叹气哩,或是天意,就有了你一上海老乡,路主任托老乡寻亲这件事,你来了,让他看老乡份给女儿使使力,能去文工团,一步登天了。
王雪妈眼一亮问:有这好事?好好好,天赐天赐,嗯,我知道了,你别管了,妈放心里了。你路主任要的东西,妈也许给不来,多少年了,全国这么大地,况且妈不知道这个人消息,但,招工这事,既天意让妈巧赶上这事,我女儿前程大似天,你等看妈手段,妈既已知,妈现虽还未见到你路主任他的人,但妈也敢给你大半保证,保证这个文工团,有八成是我女儿你的,这是老天爷赐来机会。否则哪会这么巧,天意天意…王雪妈—连串说,比女儿王雪还兴奋在意。
王雪知道妈的交际能量,老上海社交圈走出的人,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年令四十多岁了,可人看了都说他三十来岁,内在外在没说的。有私下贬说妈在上海是风流圈人,风流在乡间是贬,但人行为褒眨含义是谁定的,风流有什么不好,尽是不能风流的人嫉恨发音,谁都可风流,谁愿风流谁风流,不风流是没风流资源,想风流风流不起来,我妈又没拉谁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