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都没去过几次,听说家学里的贾代儒老先生气得说他既然不想进学,干脆就不要来了!许夫人也是心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听儿子孙子说了几句吉祥话,自己又老调重弹地勉励了两句,比如让贾珍振兴家业,让贾蓉专心进学之类,哪怕知道这两位左耳进,右耳出,她总是还要说两句的,尽管说了这么多年,自己都觉得麻木了!心里更恨贾敬,你一心想着成仙,连儿子都不管了,好好一个儿子,现在成了这副纨绔模样,虽说宁国府家大业大,不怕坐吃山空,可是,贾珍终究是要支撑家业的人,哪能一直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玩乐呢!
听着许夫人的教导,贾珍贾蓉都是不耐烦,恩恩啊啊答应了两句,一个个也不留下来吃顿饺子,就说要出去见客,一起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
许夫人要不是觉得这大过年的,恨不能大哭一场,她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嫁到了这样的人家!当初母亲还说,贾府当初军功起家,本身有了爵位,贾敬又是知道上进的,小小年纪就做了孝廉,日后中了进士,入了翰林院,又有贾府的人脉在,将来入阁为相也是可能的,到时候,即使是没了爵位,也能以诗书传家,自己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失了富贵。哪知道如今竟是这般光景。贾家这模样,再不出个出息的人物,怕是要败落了,荣国府还有个贾珠争气,小小年纪就进了国子监,再过两年,就能参加春闱,哪怕一次落榜,最多十年,也就能中进士了,荣国府自然可以继续安享富贵,可是这宁国府,希望能支撑到蔷哥儿中进士的时候吧!
“太太,吃饺子!”贾蔷明显感到了许夫人的失落与难过,他也没办法,只好向别的法子安慰她。
许夫人看着贾蔷吃力的抬着手,胖乎乎的小手里攥着一把勺子,勺子上一只白生生的水饺在冒着热气,心头一热,点头含笑道:“好,太太吃饺子。”当下就就着贾蔷的手咬住了那只水饺,囫囵吞下,也没分辨是什么味道,心里却有百般滋味,不管怎么说,总有一个孩子是顾念自己的,这辈子,也就值得了。
这年过得并没多大意思,或许是因为贾蔷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小的缘故。贾蔷豆丁大的人,也不过在荣宁二府拜了年,之后,便一直待在许夫人身边,听许夫人讲些故事,看那些家生奴才们结伴过来拜年。两府里的爷们多在喝酒听戏,联络感情,或者是去那些世交家里交流交流,各自恭喜一番,反正贾蔷还小,也不必操这个心。倒是许夫人有些遗憾,说道:“我父亲前两年告老还乡了,几个兄嫂要么在原籍,要么外放为官,竟没一个在京城的,否则的话,请他们帮你找个启蒙的先生才好!我毕竟是女流,只能教你认识几个字罢了!”
“太太教的很好啊!”贾蔷说道。
许夫人摸了摸贾蔷的头,笑道:“这怎么一样,这蒙师也不是什么小事,有个好先生,将来少走许多弯路呢!不过你现在还小,也不必着急!说起来,贾府的家学我也是知道的,学里的先生虽说有学问,毕竟年纪大了,管不住学生,那些学生也没几个诚心上学的,多半倒是在那里混饭吃,罢了,我二哥外放出京也好几年了,大概这两年也该回来了,到时候请他帮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