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那种睡眠并不安稳,能听见声音,可睁不开眼。艾子瑜感觉到有人为自己轻轻落了一层毛毯,
那个人没有立刻走,在自己身边站了很久,最后却只是小心翼翼的把毯子又往上提了提,声音轻的像叹
息,他说:“傻瓜…”两个字里竟然满满的全是心疼和怜惜。艾子瑜慢慢的睡熟。
他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贺知书做好了饭。有菜有汤,贺知书就坐在靠窗的围椅中,只开了昏
黄的一盏装饰灯在静静看书。那一刻艾子瑜突然有点想哭,他想,可能老天都不舍得一直辜负一个人的
深情。你做过的事从来都不只是如过眼云烟说散就散了。
艾子瑜觉得已经足够了,就算不把关系彻底确定下来,他们和情侣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贺知书不抗
拒自己的亲近,甚至一直更努力的试图再接受自己一些。
但艾子瑜却是越来越怕了,他根本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贺知书走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他做了十几
年的医生,却救不了最爱的人的生命。
艾子瑜永远都忘不了贺知书生日前那一晚,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姿态,十指纠缠身体交融,可自己
的心却那么疼。他亲贺知书眉眼时流的眼泪把贺知书的脸都打湿了,那一瞬间他只想把贺知书抱紧,紧
到能困住这个人跟他一起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贺知书的生日过的似乎很开心,他和自己再谈起蒋文旭已经很平静了,爱啊恨啊的占据了他半个短
暂的人生,到现在也该放下了。只是艾子瑜却突然生出隐隐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走到终点。他不
敢想,心底的恐慌却像清水里的一滴墨晕散的越来越多。
后来想起来,这可能是自己生命里最后一个难得平和幸福的日子,以后的煎熬似乎已开始初见端
倪。
贺知书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没有遗嘱,遗愿也只是关于如何处理自己的尸体。他走的那天是个阳
光明媚的日子,勉强挣扎着清醒了片刻说想去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看远处那块湖和花圃里的花。
艾子瑜抱着他一起坐在柔软的长毛绒毯间,轻轻摸他的发和脸:“过完年就能开花了,你等一等好
不好?”
贺知书在他怀里浅浅睡着,表情没有太大痛苦,但眉头一直紧皱。艾子瑜抚平他的眉宇,声音温和
无奈:“你说来看看景,说睡着就睡着了。”
艾子瑜一直抱他到下午,贺知书已经不是睡眠了,是昏迷。屋子静的艾子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声,他一遍一遍去探贺知书的鼻息。傍晚时艾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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