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旭好像收了心。别的什么贺知书看不出来,至少那男人知道着家了。早上是正常上班点走,晚上应酬的再晚也记得回家。
贺知书的病还是那样,不见好但也没一直恶化下去,也是直到又去了医院几次贺知书才发现,艾医生一直在避着他。本来主治的医生换了人贺知书没什么想法,他以为是艾子瑜太忙,直到那天看见艾子瑜从办公室出来,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直接擦肩走过,贺知书才明白了些什么。
但也没彻底明白。贺知书的印象里医生一直很照顾他,两个人的关系怎么也能算得上朋友,却突然就冷了下来。贺知书对人情世故并不特别敏感,再加上这实在摸不着原委就更莫名其妙。
贺知书继续来医院化疗,这是他做的第三次化疗,身边彻底的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治疗的过程还是格外的漫长和煎熬,以至于后来在记忆里连带着那个冬天都是漫长的,风似乎从未停过,眼中除了灰扑扑的天,剩下的只是医院雪白的墙。
那天化疗完贺知书躺了十多分钟才有几分力气起身下地,他扶着墙走,脸色苍白的能和墙融进一起,除了憔悴和寂寞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
贺知书头疼的恶心,化疗的后遗症上来,昏昏沉沉的连视线都模糊了。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慢慢蹲下身等着晕眩过去。贺知书缓了很长一会儿,双眼聚焦的时候才看到眼前有人。才入眼的是一双纯鹿皮软底皮鞋,然后是笔直的裤管,白大褂,很英俊的一张脸。
“来我那儿待一会?”艾子瑜的瞳孔是很忠诚温柔的土褐色,看着贺知书的眼神里有一点莫名悲伤的意思。
贺知书咬咬唇想站起来,可实在太吃力,艾子瑜没像往常只克制的搀扶他一下,他直接一把打横把贺知书抱进了怀里。
“医生!”贺知书吓了一跳,短促的疾呼了一声。
艾子瑜眉都没皱,大步往前走,倒是怕贺知书太尴尬,大声喊了两遍:“急诊!”周围的病人对医生的眼光从疑问变成了然。
那间休息室的布置仍没变,只是最近没晒过的被子有点发潮。
“谢谢你医生。”贺知书的心跳还没平稳,脸上有一些缺氧带来的红晕。
艾子瑜从把贺知书放到床上就一直在低头,也不说话,一瞬间空气都静默到要凝滞。
贺知书抿唇,轻轻拉了两下医生的衣袖:“怎么了?”
医生猛地抬头,一把抱紧了贺知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艾子瑜的眼圈都红了,被贺知书看到的只抬眼的那一瞬间的悲伤都浓的像要把人溺亡。
“怎么了?”贺知书的肩膀只僵了一僵,随后就放松下来,他安抚一样拍了拍医生的肩背:“你怎么了?”
“骨髓…骨髓…”艾子瑜的声音带了丝哽咽:“和你匹配的我找到了…那明明该是你的。市长家的公子也急用,才检测出来那人就让他们带走了…”
贺知书愣了愣,而后笑了:“就因为这个?没关系,我还以为是你怎么了。”贺知书的声音很温柔,最该委屈的人反过来安慰别人:“况且骨髓没了可以再匹配,市长家的儿子肯定是比我娇贵的,给他先用也没毛病。”
“根本不是,是那官二代给得病的情人弄走了。”
“有情有义,用权谋的不是自己的私,这人还不错啊。”贺知书竟然还有心情和艾子瑜调侃。他其实知道匹配上一份合适的骨髓有多难,这一次错过了基本上也就绝了他的生路。但可能就是这样吧,生死有命,注定的。
“不,我求求我哥,肯定有办法的…知书,肯定有办法的。”
贺知书最看不得有人为自己难过,比自己疼还难受。他终于红了眼眶:“医生…艾医生,没关系的,我就是你所有病人中的一个,治不好我是必然,不是意外。”
艾子瑜起身,他站起来弯腰看贺知书,眼睛里有晶莹的一点东西:“我不想只把你看成病人…”
贺知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艾子瑜凑近过来握了自己的肩,然后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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