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的灵肉在分离,灵魂轻飘飘得没了分量,不断上升,似乎要飘向虚无缥缈的远方,肉体重如千斤无法支撑,不停地往下坠,几乎要瘫软成一团烂泥。
手机滑落在地上,他靠着储物柜,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冰冷的铁柜带给他真实世界唯一的触感。
“喂!喂,穆炎!你怎么啦!说话啊!”彭致诚大吼大叫。
“我在。”手机还在与彭致诚通话中,丁穆炎捡起手机。
“你别吓我行不行!”
“我等会……再跟你说。”
丁穆炎挂掉了电话,手指划到了萧进的名字上面。
在电话拨出去的几秒钟,丁穆炎脑中电光火石般想了许多许多。
是不是他?除了他还会有谁能搞到早已被清光的照片?将自己身边的人祸害了一通后见没有效果,便什么情面都不顾了,干脆来招狠的,把自己逼上绝路。可很多事情是一旦发生了,便再无回转余地。
往后该怎么办?这不是一个宽容的社会,他的同事会如何看待他?他向父母出轨说得何等轻松,可将来他的家人,他的领导又将面临什么样的压力?
他的医院因为他正在被千万人唾骂,前前后后无数医护用辛勤劳动积累下来的荣誉被他摧毁。那是他爷爷的医院,是他父亲的医院,而他是医院的罪人!
他来不及想出答案,电话就接通了,萧进的声音响起,近在耳边,骄傲又慵懒,仿佛一切在他掌握之中:“你想通了?”
丁穆炎一阵晕眩,寒意直冲心口,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按掉了电话。
他无法想象萧进用怎样一种志得意满的姿态跟他说话,就好像会有一只手从手机里伸出来,扼住他的喉咙,掐住他的命脉。
真的是他?丁穆炎简直无法相信,深情款款恳求和好的人会扭头在自己心窝上扎一刀,用最残忍的方式宣布对他的处决。既然深情无用,那就毁了他,将他赶入绝境,逼他投降,这样他就不得不乖乖地回来。
“老师,你怎么啦?脸色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
丁穆炎眯起眼睛费劲地看出去,是王陆路。“没事。”他摇了摇头。
“你嘴唇都白了,是不是太累了?”
学生眼中的关心是真诚的,丁穆炎在他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坐下,刚才的手术他是一助,恐怕还没看过网上的新闻,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想?远处传来护士们聊天打趣的笑声,如果她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王陆路递来一杯温水,丁穆炎喝了一口,发麻的身体稍稍恢复了点知觉。
萧进打来电话,他没有接,按断了几次后,彭致诚的电话进来了。
“穆炎,我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彭致诚那边很吵,好像在室外,“我们先回家,然后再商量解决办法。”
“你……”丁穆炎的大脑稍微转得有点慢,“你别过来,我今天还有好几台手术。”
彭致诚愣了愣随即愤怒地大吼:“你还想做手术?你被人这么整还想做手术?我看你自己脑子需要做手术!”
丁穆炎苦笑:“除非领导说停我职,否则该干的活我还得干。”
彭致诚骂了几句:“反正我现在过来,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医院肯定要找我的,就当我上.门服务了。”
那边护士通知丁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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