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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进的表情好像崩盘的股票,有个明显从喜悦到鄙视的下滑,苹果肌瞬间垮掉,斜着眼看丁穆炎。
丁穆炎把萧进哄到沙发坐下,把医学杂志又塞到他手里,笑容和蔼可亲:“再看会,我很快就好。”
丁穆炎的“很快”是以小时计算的,等他完成一天的工作,又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带着愧疚,丁穆炎主动要求开车,萧进顺理成章坐到了副驾驶。开了一段路,丁穆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以前被他放鸽子的人多了去了,他嘴上说对不起心里也没太在意,怎么这回就愧疚了呢?
吃过晚饭,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丁穆炎租住的旧小区。
电台里的音乐轻柔婉转得刚刚好,萧进坐在车里等,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丁穆炎是这么说的:先不着急回家,我要去原来住的地方拿两本书。
“住的地方”和“家”,这完全是两个概念,不知道什么时候,丁穆炎已改了口,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会变成理所当然,然后成为潜意识深深刻在脑海里。
人就这么一种习惯性地动物,任何人——不论身份地位性格——都逃不脱。
亲手在一个人身上打造出习惯,看着他一点点因为自己而改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比如现在正在发生的。对此萧进极为热衷,仿佛自己是上帝,旁人不过是在他掌心跳舞的人偶。
萧进伴随着音乐轻轻哼唱,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望着上方亮起灯光的那扇窗。
丁穆炎已经有阵子没回这里了,被涂了红漆的墙又被刷过一遍,门也洗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涂抹的痕迹,他没有安排过人来清洗,是谁做的可想而知。
因为很久没有通风的缘故,屋子里有股尘埃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丁穆炎不太想待在这里。
这个小区他已经住了很多年,回国后没多久就找了这套房子,离医院近租金又便宜,直到出事前他都非常满意。但现在不知道怎么搞的,对这套居住多年的房子有了距离感,好像只是偶尔回来拿样东西,即使进了门也感觉有点陌生。
萧进的脸在脑海中闪过,他很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人是群居动物,和一个人在一久了自然而然会亲近,再回到独处的环境就会不适应。
找到想要的书,丁穆炎匆匆下楼,看见萧进正在电话。他坐入车内,将书扔在后座,系好安全带,刚想说开车,就发现萧进不太对劲:“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手机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萧进的表情严肃中带着紧张,他来不及回话,拨出一个电话,但是许久没有人接,再拨第二遍还是没有拨通。
“出什么事了?”丁穆炎从未见过萧进如此慌张。
萧进狠狠捏了一下手机,神情狠厉:“韶军和姜辰可能遇到麻烦了。”
“什么?”丁穆炎惊讶于他没头没尾的这句话,但看他的表情绝不是在开玩笑。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去处理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丁穆炎坚定道,“韶军也是我朋友。”
萧进略一思索,重重点头:“好。”
他猛地一踩油门,车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紧接着一个调头,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