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擦肩而过,或许她的面孔曾经在茫茫人海里出现过只是已经错过。我忽然问她江是谁的姓。她回答说不是妈妈的,外婆还是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里去撒一回娇,喊一声从未说出口的称呼。那才是真正地找到了归属吧。江宁夏不懂,可她知道外婆总是对的,也许终有一天她会了解外婆的苦衷。
我们静静坐在星空下,月季木旁的石椅上,任凭轻轻的风缭绕思绪。夏天的味道是淡淡的咸,微微的酒意,夹杂着万紫千红的花香。我有些醉了,想躺在梦里不愿醒来。却看见江宁夏的眼睛闪闪的,晶莹剔透的美丽。
对于学习,我会帮助你的。不是你的错误。我拉了她的手说。
她欣然笑了,点了点头。我很想念姥姥,或者可以说是她给了我生命。她在世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回报她,当她走了我依然不能让她放心。是我不好,到现在都找不到自己该走的路。我该努力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姥姥的愿望,让自己出人头地,作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样才能对得起她呀。
但决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我说,然后和她相视而笑。
十月一号的前几天,本来不打算回家的宁夏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大约接听了十分钟。她说话的语气一直不对劲。一会很生气,一会又很惊讶的样子。搁下电话后她呆在那里想了好长时间。我们问她她只是说没有什么就依旧呆着。就这样失魂落魄了好几天,直到十一长假开始的前一天,她忽然对我说,那个人得了白血病,需要移植相匹配的骨髓,他儿子的已经验证不合适,现在只剩下有血缘关系的她了。宁夏想了好几天,想该不该回去,想该不该救这个无亲无故的人。可是她最终决定买了回去的车票。她问我她做对了吗?
我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打来电话的是她的继母。起码从血缘关系上讲是该这样叫的吧。可是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被深深地感动了。我不知道她是下了多么大的勇气才决定了回去见一见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她一定在好几个夜晚失眠了吧,她一定跑去操场的看台上寻求她姥姥的那一抹星光了吧。我只能默默地祝福她,送她上车站,擦一擦自己快要掉下泪来的眼睛。
等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开学后的第三天。她有些瘦了,眼睛里有微微的血丝,不过她的脸上却写满喜悦,把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小吃分给大家。她偷偷对我说这些全是她的妈妈做的。
我愕然,她的妈妈?她找到了自己的家,所以如此地快乐吗?
宁夏的骨髓依旧不匹配,她的爸爸危在旦夕。在剩下的时日里,他握紧女儿的手,忏悔自己的罪过,请求原谅。宁夏早已泣不成声,不断地为父亲擦去划下的泪水。她喊了爸爸,告诉他自己是多么渴望回到家里,回到他的身边喊一声爸爸。就算已经割断了二十年,但毕竟身体里流着的是他的血液。她就在身边呀。
宁夏的父亲安详地闭目而去,手里紧紧握着的是自己女儿的手。
流浪在外已久的你为何不向家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你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