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身体还好,我姐和孩子们也都在家,我们可以过一段两人生活。我觉得他们也希望这样。”
俞睿宁:“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个不懂事的人。”
唐励行知道他心里的自卑感在作祟,缓声哄道:“你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俞睿宁这才点点头。
婚期的前几天,俞睿宁睡得很不好,半夜常惊醒,甚至有时候会梦魇,醒来的时候,一身虚汗,以至于白天也有些精神恹恹。
唐励行看着他,他一阵茫然过后,却对唐励行道歉:“对不起。”唐励行心疼,却无能为力,安慰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
时间或空间的距离,会放大某些事情的重要性。——这是人类历史上永恒的教训。
离婚期越近,与贺锦的距离,便成了此生拍马不及。此后,终他一生,与贺锦越来越远,直到死神到来,使生命同归于零才能亲密无间。这样的无能为力,让他压抑痛苦,甚至害怕。
为了解除给贺锦造成的舆论危机,他自私地将这些东西转移给了另一个人跟他一起承受,这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他对唐励行几乎百依百顺。
唐励行小心翼翼的顾虑着他,怕他情绪崩溃。背地里咨询的心理学家,给出的建议是,做一些公益活动,他就通过安敬书给俞睿宁做工作,去做慈善。
俞睿宁确实有些缓解,甚至在一次慈善拍卖上看上了一件邢窑白瓷荷叶盏,花了不少钱拍了下来,赠给了任予时所供职的博物馆。
任予时在馆里见到他时,问候:“好久不见。”
任予时点点头:“最近的事,你还好吧。”
俞睿宁低头玩着手里的眼镜:“嗯,没什么好不好的。一切正常吧。”说着又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展览厅:“那件瓷器,本来是打算送你的,又觉得,你好像也不怎么玩藏品。就直接以你的名义捐了。”
任予时笑说:“以前怎么没见你对古玩感兴趣。”
俞睿宁看着他的脸:“我也不是很懂,最近一个慈善拍卖上见的,可能有眼缘吧。”
任予时被他这样盯着看,似乎想起什么,摸了摸鼻子:“我一直想问……”
俞睿宁:“嗯?”
“我跟他,真的很像么?”
俞睿宁似乎无法脱口就回答,想了想,笑说:“现在看来,其实也不像。”
任予时点点头:“看了娱乐新闻,结婚的对象?”
俞睿宁表情平静。任予时皱眉:“非得要这样么?”
俞睿宁依然看不出悲喜:“是。长痛不如短痛,这样的身份,还有他的爱人,反正这辈子也没可能了,绯闻你也知道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下次,我不是怕我的名声,我怕他再因为我受伤。”
跟他的外甥结婚,这样的话,如果不是被拍到床照,再也闹不起来了吧。
任予时忍不住走上前去抱了一下他。俞睿宁笑着挣开:“没事了。”任予时看着他走出馆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现在才知道,在那样任性的身体里,藏着这种永远也化解不开的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