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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几岁就已经和家里出过柜了,爸妈很开明,说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我也一直是在以这种标准在恋爱。”
“可他毁了我的……理想生活。”
“梦想”两个字在口中打了个顿,苏幕遮换了个形容词,他的梦想不只是恋爱,还有工作、家庭和思想很多方面,权且描述为“理想生活”吧——两人相伴,相互理解,亲密无间。
他到现在都无法面对郑云,提起这个人还会恶心,说到底是因为这份落差太大。郑云是个聪明的,他知道苏幕遮重感情,所以挑最好骗的方面来骗。
……心非木石岂无感。
苏幕遮平缓道:“曾经我为我有开明的父母而高兴,但和他分手之后,有段时间甚至在想,或许我的好运气都花在了家庭上,所以我遇不到那个人。”
这一罐酒又已下去一半,酸奶糕早就没了,韩明河可能是为了保持身材,没吃几块,大部分全被苏幕遮下了酒。苏幕遮看一眼空盘,只得拎起罐子送到嘴边干喝。
韩明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我能是那个人吗?苏老师。”
苏幕遮反应了两秒,易拉罐停在唇边忘了仰头,他侧脸看着韩明河,一脸意外。
“我能吗?”韩明河又重复了一遍。
征马嘶长路,离人挹佩刀。客来东道远,归去北风高。时候何萧索,乡心正郁陶。传君遇知己,行日有绨袍。——高适《别王八》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刘长卿《饯别王十一南游》
第十二章
苏幕遮放下啤酒,张了张口,愣是没说出话来,良久他道:“……别开玩笑,明河。”
他的心跳得很快,酒精的作用令他有些迟钝,但这还远不到醉的程度。韩明河的话呼啸而来碾碎了他的理智,苏幕遮下意识站直:“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韩明河将空盘子挪开,放到另一边,他和苏幕遮之间再无其他东西。
苏幕遮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上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心跳得很快,苏幕遮伸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听韩明河问:“郑云叫你什么?”
话题跟刚才差了十万八千里,苏幕遮长出一口气,以为是韩明河给他搭的台阶,便顺着台阶下:“苏老师。”
韩明河一挑眉:“那仇青呢?”
苏幕遮:“……苏苏。”
韩明河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这么亲热……”
苏幕遮叹口气,好脾气地回答他:“……他觉得叫幕遮太尬,跟喊诸葛亮‘葛亮’一样,就喊苏苏。”
这话差点噎得韩明河说不出他准备好的台词,停顿片刻,韩明河凑近:“苏苏……”
苏幕遮才意识到这个台阶的尽头不是退路,而是韩明河的套路,他满脸通红往后仰头:“就喊苏老师吧,别因噎废食……”
苏幕遮呼出的气带着酒气,韩明河身上淡淡的香味近在咫尺,不知是酒气还是被告白的生理反应,他脸上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