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她收拾了随身的拎包:“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下班了,一起走吗?”
蒋锡辰也看看手表,神色有一丝为难:“可能不太顺路,我还得回剧院接谢梧。刚才自己跑出来的,都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这样啊……”楚文锦忽而有些不太常见的尴尬,点了点头,故作揶揄道,“真是,忘了你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么小小年纪,比姐姐还着急!”
蒋锡辰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
楚文锦抿着唇“嗯”了一声,手上已经拎着包,却只堪目送蒋锡辰离开的背影。四年来,她无数次看过这个背影,大多数都是送他去外地上通告、拍影视作品,但唯有这一次,她心里泛起了名为“别离”的悲伤。
像眼睁睁看着孩子长大离家,心脏空了一块。回望身后,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一起望这个背影的人,更找不到一个能够安慰自己失落的怀抱。
直到看不见蒋锡辰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听筒中响了一声又一声,过了许久才有人接起来,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敷衍而寡淡:“怎么啦?”
“启铭,你可以来接我一下吗?”她低声问道,并不抱太多希望。
果然,那边也没有给她什么希望:“现在吗?现在不行啊,我刚到饭局上呢,今天有……”
“好的,我明白了。”她打断这段不值得一听的“解释”,盛启铭听她主动放弃追问,也不费事儿了,虚虚地安慰敷衍“我晚上回早点回家的”、“好好吃饭”,就想挂电话了。
她却又突然开口问:“盛启铭,我们结婚,好不好?”
那边蓦地顿住,静默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反问:“怎么突然提这个了?你不是,不着急吗?”
楚文锦闻言,张了张嘴,委屈和质问冲到喉咙口,却生生卡在那儿,再出不了口。
她和盛启铭有多少年了,不刻意回想数一数,自己都记不清。这么长的日子里,她确实从来没有主动提过结婚,甚至没有表现得想结婚,但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想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呢?除非太清楚自己爱的人,根本不够爱自己。
这点她一直明白,只是年少时心存侥幸,等了一年又一年。然而至今,依然没有改变。对她来说,这是比沾花惹草更可怕的事情。它没有转机,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期待和盼等不会有结果。
卡在喉咙口的一切终究化作一声轻叹,她淡淡地回:“是啊,我不着急,因为我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启铭,我们到此为止。今晚你不用回来了,随便去你哪一位妹妹那儿就行,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就来收拾一下你的东西。”
盛启铭发出一声惊叫:“小锦!”
楚文锦按了电话,盛启铭的尾音被电波彻底切断。
她平静地打开手机相册,调出其中一个有密码的,一张一张划过里面的照片。那全部都是盛启铭和别人的亲密照片,其中也包括蒋锡辰那天在停车场见到的小艺人。这些都是熟人偶遇抓到拍给她的,仅仅偶遇,数量已经足够可观。
她一边看,一边删除,删掉最后一张时,心里有种两清的轻松。抬头再望眼前,感到潮平两岸阔,前路宽敞得很。
蒋锡辰回到剧院,行政班的人早已经下班。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演员也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没再进去,只给谢梧打了个电话,问他走不走。
谢梧的心情听起来还是闷闷的:“走,现在就走。你在哪儿?一转身就不见人了,可把你叔我急个半死!”
心情郁闷还能嘴巴裹蜜,蒋锡辰被逗得笑出来,连忙配合地回了一嘴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谢梧就从剧院出来了。远远看到他的车,才挂了电话。
这时,蒋锡辰发现微信里进来了一条信消息。
“小辰,以后让我继续做你的经纪人吧。”
第三十六章
谢梧似乎有些累了,上了车来,起初还问蒋锡辰突然跑回公司是什么事,结果听话听到一半就靠在椅子里,眼皮耷拉几下,有闭上的趋势。蒋锡辰从后视镜看到他这样子,便停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