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锡辰这个小孩儿,的确特别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一个大老爷们儿,拿着个视频弹幕就来蛮缠强撩,放别人身上想想,真是挺幼稚挺尬的。可他就用自己身上那种孩童般的天真感,把这份幼稚完全化解了,给人一种单纯可爱的感觉,要是责怪斥责他,反而显得自己太油腻。
何况,他还满眼期待,像小孩子等着师长给予肯定,谁忍心?
谢梧内心投了降,一面觉得自己像在哄孩子,一面又像面对最精明的猎手那样不敢掉以轻心:“我也不记得了,那会儿就打个盹儿,梦话是说了点,但我怎么知道自己做梦说了什么。”
“那你梦到什么了?”蒋锡辰紧跟着问。
谢梧语塞。说实在话,如果不是这个视频和这些弹幕,他还真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现在这些东西一提醒,他想起来了。
那会儿做了一晚上任务,清早小憩片刻,梦到了蒋锡辰忽然出现,于是他问他“你怎么来了”。至于到底有没有在这句话前后喊过对方的名字,只有天知道了。
“这个…...小蒋,”他抬手揩了一下眉间,眼神尽量真诚地回视对方,“我明白你跑来问这个事儿的用意,鉴于这些日子的相处和你的表现,我内心充分尊重你和你的感情。所以我建议,咱们与其拿这个视频打掩护玩太极,不如敞开说几句亮话。”
闻言,蒋锡辰愣了一下,表情有点懵,脸上那副孩子似的天真神情因此更具真实性了,支吾起来:“我……”
谢梧叹了口气,关掉视频,拉着他走到床边坐下。
自打因为《红樱》的合作,两人真正认识、相熟起,谢梧自知自己潜意识中一直记挂着三年前那偶然的一晚上,也因此从来没有对蒋锡辰放松过警惕。那一晚发生的事情性质太尴尬是一方面,蒋锡辰在这几个月里对他表现出来的爱慕和企图,是更重要的原因。
他有顾虑,蒋锡辰也有顾虑。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的顾虑是不是真的有重合的部分。
现在他手机邮箱里已经躺着段戎发来的文件,但它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蒋锡辰亲口为他解惑。
“你有反对意见吗?”他再次问。
“好吧。”蒋锡辰摇摇头,“本来也说好讲清楚的,我对你坦白从宽。”
谢梧道:“哪有这么严重,我们都把自己知道的、想的说出来,好吧?话开了,无论怎样都好说,藏着掖着打个死结,以后影响我们一起工作——我问你答?”
蒋锡辰颔首点头:“好。”
谢梧暗吸一口气,直面尴尬的往事:“三年前,你到底怎么跑到我房里来的?”
蒋锡辰:“……小叔叔,”他面露难色,耳根蓦然泛红,“你也太刺激了,上来就翻我黑历史。”
谢梧一脸严正:“别想绕过,这案子我琢磨很久了,今天要说清楚,你就必须给我破案。”
蒋锡辰干笑两声,视线飘忽地游荡了一会儿,回:“如果我说,我是在地上捡到你的房卡,一时歹念横生,就闯进去了,你信吗?”
谢梧:“歹念横生我信。”
“捡到房卡不信?”
“当时的助理没说自己的房卡丢了。”
蒋锡辰无可奈何,掏出自己的羞耻感扔在一边,一副准备一了百了的架势:“我说实话,那酒店有我熟人,房卡是我让人配的。你一到酒店办入住,房卡就一式三份了,你、你助理,我。”
谢梧震惊:“你小子不是一般的小流氓啊,你是黑丨社会吧?”
蒋锡辰一本正经地接道:“差点就是了,可惜我懂事的时候,我爸已经洗白不搞那套了。”
这话说得像玩笑,可细想,搞不好确实有几分真。坊间关于蒋勤茂的起家传闻众多纷纭,其中不乏这方面的流言。不过这与眼下的主题无关,谢梧暂且不去追究,继续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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