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的胆子有多肥,没想到也就那么一丁点。”望着萧别倾失了血色的容颜,霍璃同有些没好气的喃道,但拦腰抱起萧别倾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粗鲁,反而像生怕再伤着她似的特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将她放上了榻,他连忙仔细地上上下下打量她,直到确定她并非因为受伤而昏了过去,这才放下了一颗高悬的心。
望见她即使昏过去还是蹙着眉头,霍璃同突然觉得有些不顺眼,伸手在她的眉心抚了抚又抚了抚,最后索性硬是将那皱折给使力拉平了,这才觉得顺眼许多。
回首看着这偏房内的一室狼藉,霍璃同忍不住啧了一声,嘴里不禁喃喃抱怨着。
“啧,还真是个麻烦!。”
她幼时听见的秘密怕是非同小可,不然仅仅是要处置个傻子庶女何须如此?怕是担忧她的傻病好了,坏了事,才不管不顾地派人闯将军府。
霍璃同摇了摇头,觉得一室的杂乱很是碍眼,索性又将躺在榻上的人儿拦腰抱了起来,大步的将她抱往正房。
突然间,面前闪出了一个人影,是前去领膳的荷子,她匆匆地提着食盒回来,才踏进了门槛儿,就见一片狼藉,地上还躺了两个人,还来不及惊声尖叫,又见新姑爷抱着她家小姐,登时吓得头都晕了。
瞧着荷子瞪大眼的傻样,霍璃同倒觉得有趣,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这丫头瞧着也是个胆子肥的。竟然瞧见了死人还不怕,只是死死地瞪着。
“快命人把这儿收一收,先去请个大夫,我带她回正房去。”
在与她错身而过的那一刻,霍璃同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不等荷子开口,便往正房走去。
直到人影消失了,化成石人的荷子这才回过神来。
“啊”一声低呼,再回头瞧瞧那关得紧紧的门,想起霍璃同刚刚沉沉的脸色,荷子倒也没胆子立刻追着过去确认主子无恙,只好唤了侍卫来处置刺客尸首,又和其它几个丫鬟收拾房间,然后自个儿马上冲去找了大夫。
眼前一片漆黑。
她不停的跑,爹却拿着刀在后头追着,无论她如何恳求,无论她如何呼救,她爹都没停下,也无人来救她,最后,她没有力气了,爹一刀砍上了她的背,霎时间,那疼几乎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爹
萧别倾紧咬着牙关,却依然承受不住那疼,她蓦地痛叫了一声,倏地坐了起来,还不住地大口喘着气。
她神色恍惚,一时分辨不清真实与虚幻。
突然之间,浑身发寒的她被纳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之中,那陌生的气息让她怔愣。
她微微地抬头,便撞进了两潭幽暗的深眸之中,那眼神专注的凝视着他,还带着一股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他抱着,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若非他箍得紧,只怕不顾一切挣扎的她就要跌下床去。
“刚睡醒就这么激动,还想再请一次大夫吗?不过这回倒不麻烦,已经有两个太医在外头等着请脉了。”
霍璃同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着一丝沙哑,彷佛也是刚刚才睡醒似的。
发现两人可能睡在同一张榻上,萧别倾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干么挤在我的床上?”
“搞清楚,是你睡我的床,可别喧宾夺主了。”
霍璃同毫不留情地直接说道,萧别倾张口要说什么,但一看四周摆设便确认自己不是待在偏房之中。
“你就算这是你的房,你既安置我在这张榻上,便不该再留在这儿。”
就是鸠占雀巢又如何?她在将军府遇袭,虽然没有受伤,到底也是他保护不力,便是占他的榻睡上一觉,那又如何?
虽说拜堂成亲了,可萧别倾仍没把自己当成霍璃同的妻子,说起话来也不太客气。
呵还真是个理直气壮的女人!霍璃同冷哼一声,却总算放下心来。
打昨夜见着她那梨花带泪的模样,他的心便莫名沉甸甸的,方才她又哭喊着从恶梦之中醒来,更让他有些无措。
现在她恢复了精神,终于让他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只不过,这丫头说起这些话来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黑的都能被她说成了白的。
“没见过爬上男人床的女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霍璃同的语调冷冷的,语气里头的暗示立时便让萧别倾俏脸僵凝,原本温润的水眸立时凝结成冰。
抿唇不语,萧别倾深吸了一口气,兀自强撑还虚软的身子,就要翻身下榻。
明知逗弄得过了,霍璃同也没赔罪,反倒漾出了一抹痞笑,一把抱住了萧别倾的腰。
“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萧别倾再冷静到底也是个女人,于是急急的挣扎,双手不停的拍打着霍璃同使坏的手。
“很寂寞,很难受吧?”霍璃同完全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淡淡地这么问了一句。
一个小姑娘要扮痴傻,时时刻刻防着人,在家都不能安心,除了荷子之外,再也没有个可说话的人,更别提她的家人还想杀她了。
这些年,她究竟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