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殿外的一名太监,杜如弦先前唤他进来,悄悄塞了一袋银子过去,那太监收了银子,暗中依他的交代,找人将这消息通报给八公主。
八公主闻言满脸恚怒“谁敢说你配不上本宫,本宫让人砍了他的脑袋。”
杜如弦徐徐启口,那嗓音显得沉郁而忧伤“能得公主如此厚爱,臣无以为报,可倘若臣贪慕荣华富贵,为迎娶公主而抛弃与臣曾共患难的未婚妻子,如此卑劣的品性,岂不玷辱了公主,为此,臣绝不敢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事,才能对得起公主的厚爱。”
“不,我”八公主想表示她不在乎这些,但才刚开口便被杜如弦截住了话。
“八公主冰肌玉骨,脱俗出尘,不仅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也是百姓最景仰的公主。”说着此话时,杜如弦脸上配合的流露出一抹敬佩的表情“在臣心中,对八公主也是无比敬仰,绝不敢亵渎轻慢,无奈臣已与人定有婚约在先,既不能毁约,更不能让公主受委屈,望公主能明白臣的一片苦心,臣相信品性如此高洁的公主,日后定能寻到一个比臣更优秀、更值得托付终生的好儿郎。”
他这番话把她大大的捧了一把,让她原本想说的那番话来到唇边,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你、你”一股怒火憋在她心口发作不得,整张明艳的脸庞乍红乍白。
杜如弦彷佛没瞧见似的,低垂下脸接着恳求道:“为此,求公主成全臣,莫让臣成为一个薄幸负心之人。”
八公主再也忍不住,咬着下唇,气恼的跺着脚,嗔骂了句“杜如弦,你太可恶了!”骂完,她抬袖掩着脸,啜泣的跑了出去。
杜如弦漠然的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寒漠的眼里没有一丝歉意或是心疼,他长这么大不曾这般伏低做小,而今只为她瞧上了他,便逼得他被迫长跪在这殿中。
没有人能逼迫他做不愿做之事,纵使她是娇贵的公主也一样。
何况他可舍不得让才与他定下婚约的王曦怡受这委屈,她看着是个好脾气的,但骨子里可倔得很,若是让她得知要与公主共事一夫,八成会退了这门亲事,他可就惨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才有个能瞧上眼的姑娘,可不想让她给跑了。
思及王曦怡,他冷漠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他怎么能这样,亏得本公主那么钟情于他,他却这样对我呜”回到寝宫的八公主伏在软榻上,哭个不停。
“他这般不知好歹,八妹何必再眷恋他,踹了就是。”前来探望她的七公主是个直脾气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旁的五公主看着哭倒在软榻上的妹妹,清丽的脸庞若有所思,倒是没开口。
她们三人皆是不同母妃所出,这八公主的生母谨妃,生前曾是最得皇上宠爱的妃子,但因其早殁,故皇上怜惜她幼年丧母,因此打小就对她格外偏宠,为此没少受其它姊妹的嫉妒。
在这偌大的深宫中,只有七公主与五公主同她交好。
五公主的母妃也早殁,可因她母妃生前不得皇帝宠爱,是故连带的她这个女儿也不太受宠,直到她与八公主交好后才入了皇帝的眼,关注起这个女儿,进而发觉她比其它的公主都还要来得聪明,这才开始得宠,但比起最受宠的八公主,自还是远远不如。
七公主性情直率、脾气又暴躁,面容不像母妃而偏像皇帝,细眼高鼻薄唇,比起明艳的八公主与面容清丽的五公主,姿色稍差些,其母妃如今也算受宠,因与八公主打小就玩在一块,是故说话也毫无顾忌。
哭了一阵,八公主抹了抹泪,哽咽道:“可我舍不得踹了他,我想嫁给他,你们替我想想法子。”说着她看向五公主。“五姊,你素来主意最多,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帮我?”
五公主沉吟道:“阻碍你与杜如弦的是他那个未婚妻,若要让杜如弦娶你,得从那女人身上下手。”
七公主睁大眼睛“五姊,你的意思是说要派人去除掉她吗?”
五公主挑起眉“要是她在这当头忽地死了,你想那杜如弦难道不会怀疑吗?”
“可你方才不是说要从她身上下手。”
“没错,是要从她身上下手,但必须要让她自个儿知难而退,主动向杜如弦解除婚约,如此一来,杜如弦就无话可说,必须迎娶八妹为妻了。”
闻言,八公主抓住她的手,急问:“五姊,你快说,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你别急,这事咱们要这般”
待她说完,八公主眼神亮了亮,破涕为笑“我这就去找父皇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