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负责坑队友,他负责捡漏就好!
有比这更容易、更划算的事情吗?保守估计,除去他伯父,索缪今年应该有差不多三千桶酒的收成。一桶便宜五十法郎,三千桶就是十五万法郎!扣除他送出去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一万法郎的礼物,就是天上白白掉下来十四万法郎!
花不了钱就挣不了钱,夏尔一直坚信这点。在六个城市里,有葛朗台在的索缪,他居然是最放心的。至于其他城市嘛……
夏尔吹干纸上的墨水,仔细地装好,再在信封上盖一个火漆印。这一串动作不慌不忙,赏心悦目。
买家想低价收,卖家想高价出,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等到十月,他再送一份大礼,不是更好更合适吗?
在等火漆彻底凝固的时间里,夏尔在心里把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最后微微一笑。他惯常笑容可掬,但这个笑却更接近维克托对他的印象——
想以貌取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而在忙过半个月之后,维克托把他能为他的委托人所做的一切都做完了,准备启程回巴黎。塞缪尔还有些事情要做,又必须掩饰他的代理人身份,只说自己还有点时间,可以继续度假。
照理来说,以维克托这样的身份,勒梅尔夫人合该为他举办一次聚会——类似巴黎的社交晚会,目的在于把维克托介绍给自己的本地亲友认识,扩大社交圈子。但一来维克托不喜欢这样,二来勒梅尔夫人也是初来乍到,所以这件事就没人提起。
但维克托现在要离开了,作为主人,勒梅尔夫人必须表示热情的挽留。考虑到维克托的脾气,她聪明地只请了当地几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高端又私密,还显得更有档次。
作为一个合格的陪客,夏尔也在应邀之列。他有意在波尔多长期发展,理论上该注重打点和这些人的关系;但现在时机不对,所以他应酬时表现正常,看不出有任何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
宴席就设在古堡前脊背般起伏的草地上,一边还有个波光粼粼的小湖。接近傍晚时分,夕阳斜照,景色别提有多美;微风轻抚,带来一股成熟的卡本妮苏维翁和梅洛混杂的醉人甜香。几位客人很快就被勾走了心神,然后就发现,这是因为勒梅尔夫人特意准备了今年的新酒。
“她可真体贴,是不是?”夏尔隔着十几步的距离看着桌边围着的人,并不着急上前。
他声音刻意压低,包括塞缪尔在内的其他人注意力又都在酒上,所以只有几步之外的维克托听到了这句话。
但老实说,这话也就维克托能听出里头的双关义,因为他们俩已经对勒梅尔夫人之前扮演了一个牵红线的角色心照不宣。
鉴于勒梅尔夫人在这件事里倾向于他,维克托不认为夏尔欣赏这种行为。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夏尔会轻易讨厌勒梅尔夫人——要知道,对于巴黎城里更麻烦的那位太太,夏尔都还没拿出确实的处理手段呢!
所以维克托只不以为意地回答:“她的体贴,正如你的绝情。”想爬他床的男男女女从来没少过,像夏尔一样真·不屑一顾的,简直见所未见!不过,也正因为挑战性,他才对戳穿夏尔的计划乐此不疲。
夏尔简直要给维克托那张嘴跪了。明明他才是被烦的那个,怎么从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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