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万五千桶,每桶订购价在一百八十法郎到二百二十法郎之间,具体数额根据当年市场价格浮动以及酒的质量来定,”夏尔重复了合约里的几个关键点。“年初交出四分之三,也就是一万一千二百五十桶;六月时,再交出剩下的四分之一?”
“没错。”斐迪南点头。他脸上一如既往地毫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开始对夏尔有点刮目相看了:这种淡定的反应,是确实胸有成竹吗?
夏尔的注意力暂时不在斐迪南的反应上。
虽然这合约的数目超出了他的估计,但给出的收购价真是相当厚道——要知道,两百法郎一桶已经是批量成交时的最高价,而公爵甚至开到了二百二十法郎;就算是最低的一百八十法郎,价格也绝对不低。然后,公爵付的钱来自国库军饷,收购价再高也不存在拿不出金子的情况。
换句话来说,只要能吃下去这单生意,无论是谁都会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如果能用足够的低价从葡萄园主手里收到酒,那利润就会翻倍增长——这正是众人挤破头都想要签下军队的葡萄酒特供商的原因。
夏尔很快衡量了一下之前拟定的对策,觉得这个风险值得一冒。反正现在打退堂鼓也已经太晚了,不如放手一搏;只要他们做得好,原本的四分胜算能提高到六七分——这已经足够,没什么投资能保证毫无风险、百分百赚钱。“这样,我没问题了。”他说,然后望了望在场的两位公证人。
夏尔都点了头,斐迪南更不可能冒着破坏信誉的风险说自己还要再考虑,毕竟这整张合约都是他这方拿出来的。所以他痛快地脱下了戴着的家族印章戒指,蘸了印泥,依次盖上落款;夏尔则是签名,丝毫没有犹豫。
前后加起来还没花十五分钟,丝毫不见通常谈判桌上的口水大战,两个公证人就亲眼见证了一单价值三百万法郎左右的大生意签订成功,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秒。但当事人双方都没说什么,他们更不可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只依次签上了自己的章。
“第一批订金五十万法郎,将在年底交付。”斐迪南先从圆桌边站起来,主动向夏尔伸出了右手。“期待你的好消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这态度或多或少地说明了一点什么,夏尔心中一动。“您太客气了,”他礼貌地说,“应该感谢您慷慨大方地给予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那真是好极了。”
两人又客套了两句,然后集体碰了一杯香槟,斐迪南就提前离开了。夏尔将两位公证人带到花园入口,就转身去找纪尧姆——这事情透着点古怪,他需要人来确定他的猜想。
果不其然,纪尧姆看见合同,差点没直接把手里的酒杯打了。“一万……五千桶?”他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而且夏尔还真的签了!这胆子确实大了一点吧?
“我想,公爵这么改,大概有别的考虑。”夏尔把他猜测的几点理由说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看今天公爵阁下的态度,搞不好那一万五千桶是可以讲价的。”
“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当时不提?”纪尧姆仍旧震惊中。在他看来,这数目简直注定要让葛朗台家破产了!
“我当然可以提,公爵阁下大概会半推半就地答应,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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