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骆攸宁已经拾起了斧头,鲜血星星点点溅了他一脸,血腥的气息激起了幼兽的凶性。
他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后脑上,缓缓举起了斧头——
他无需再控制力道,只任斧头下坠,就着那坠落的势头,狠狠剁向了男人的脖颈!
脖颈断裂的声音清晰刺耳,男人发出一声痛嚎,所有的挣扎在那一瞬间定格。
他不敢放松,又举起了斧头再一次砍向男人的脖颈。
喷溅的鲜血与细碎的肉糜混在了一处黏上了他衣裤一角。
骆攸宁杀红了眼,压抑的苦痛与恐惧在那一瞬间寻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拼命抬着斧头砍剁着男人的身子,直到双臂无力,直到斧头从指尖脱落,重重砸在了脚边。
“——够了!”
鲜血黏腻得他的手,一如那残存在体内难以言喻的恶感。
他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虞秉文已经松开了男人并爬了过来,他同样浑身脏污,模样狼狈。他摇摇晃晃爬向骆攸宁,用尽全部的力量死死抱住了他的伙伴:“没事了宁宁,没事了……他已经死了。”
骆攸宁双目无神直视着前方,此刻的男人上半身已瘫在了地上,鲜血泥土让他看起来像一团腌臜的烂泥,他也确实是一团龌蹉的烂泥。
第三十八章
最痛苦的回忆藏在最深处,上面覆满了过早凋谢的枯叶,叶片腐烂生蛆连带着掩埋它的泥土都泛起了腐味。那是无论时光怎样流逝,都掩盖不去的恶臭。
那天他抱着虞秉文痛哭了好久。直到天色昏暗、昏鸦嘶鸣,直待夜幕降临、冷月升空,他们才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开始处理现场。
虞秉文脱了男人的衣服,把他的尸体拖到潭边。
骆攸宁则拿着斧头负责男人的尸体剁成了块状。他手还在颤抖,力气也不够,斩段半截腿骨还是连着经带着脉,两人最终只能将整具尸体囫囵抛进潭中。
潭水那么深暗,暗流那么汹涌,深藏其中的大鲶会将男人的尸体啃撕干净。
那个男人曾用来埋葬孩子的深潭,现在成为了他最终的归宿。
两人在潭边涤洗半身血污,又怕身上有残留,干脆就近找了泥坑里滚了一身脏污,佯装摔进了泥潭,甫一回家就被虞家奶奶扫去了浴室。
一顿打原是逃不了的,幸而虞家爷爷外出访友未归,胖揍就变成了轻描淡写的几下鸡毛掸子。
那天夜里果然暴雨倾盆。
黑夜如潜藏已久的怪物,甩掉白日的伪善,逐渐露出了它狰狞的原貌。
雷鸣震得房摇地震,游龙般的闪电撕开了天际。暴雨如柱,声势惊人,直把屋瓦当作鼓面,咚咚锵锵敲不停。
两人不敢熄灯,挤着挨着抱成一团。被子是他们的保护罩,兜头盖身为他们造出一片小小天地。
两人半日精神绷到极点,这会捱不住了,各自迷迷糊糊睡着了。
后半夜雨势渐弱,风声不减。狂风拍得门窗哐啷作响,乍一听好似有人在门窗边拍门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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