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下去,可是他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他顺着当天所有的事一件件往后捋,最后脑中所有存储的关于那天的记忆都在回忆起一句话时停止了更换。
“城北这片地可开发的潜力很大,你们家为什么不动?”
是啊,城北的地。
那天从宴会上出来后,所有话题的核心元素都是地,他们一起去了城北,他和乔越晖因为地而动手,城北的地为什么不开发呢?而后来,在一起后,生意上遇到问题,需要地,过生日给他送房子,也是地。
最后,他把城北的地拱手送到了乔跃川手上。
沈尧想完这一切又立刻自己全盘否认掉。
那块地,对于乔跃川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又或者,有什么更深层的影响,是他所不知道的。
一个谎言需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圆,同样,一个谎言的破裂,自然也会戳破相连的一百个谎言。
如果乔跃川真的刻意接近他,这个局从哪里开始的。沈尧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又或者,他想通了,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他要怎么承认?承认他所有的爱与付出不过是阴谋的牺牲品;承认他的爱情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痴恋;承认他爱的人始终只不过是配合他的一场表演。
他不信。
他跑到主路上打着车,高峰期很难打到空车,他想见到乔跃川,立刻,马上。
他放弃打车,一路上跑跑停停的闯进乔跃川办公室,头发被汗水浸的湿答答的,因为跑的过于急,喉咙处涌上一股血液的腥田。
秘书拦不住人,沈尧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秘书站在一旁为难的说道:“乔总出差还没有回来。”
沈尧这才想到,乔跃川昨天葬礼时又给他打电话说要出差两天后回来。
沈尧站在门口靠着墙闭着眼睛让反复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他鬼使神差看着秘书追问道:“他去哪儿出差了,跟谁?”
秘书看着虚晃的沈尧,伸手准备去扶,沈尧用力的抓着对方胳膊问他索要答案。
秘书眼里的沈尧一直有些孩子气的,至少他跟乔跃川的相处陌生总像个关心人的顽皮弟弟。可眼前这人,让秘书一时间有点慌张,她不知道自己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最后在沈尧的视线下,她缓缓说道:“乔总跟尹总一起去的D市,今天下午回来。”
沈尧声音有些颤抖,有些事事情一旦开口,便再无回旋余地。
他慌着心,闭上眼,憋着一口气问道:“哪个尹总?”
“向禾集团的尹总。”
沈尧真的竭尽全力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他不敢了。耳边有个声音不停的告诉他,沈尧,你不能在问了。那个名字说出来会让你万劫不复,然而,在真相拉扯之时,他早已如坠地狱。
沈尧眼前一花,险些摔了下去,秘书帮忙扶住他说道:“沈先生您还好吧?您脸色看着不太好。”
沈尧缓了会,笑着回了句:“没什么,有些低血糖罢了。”
跟乔跃川在一起的这数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川阳,今天是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川阳的楼这么大,路这么复杂,所有的人事物这么陌生。
当事实呼之欲出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真相大白。
那种夹杂着恐惧的感觉,随着越来越多的秘密倾泄而出,吞噬着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