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奇妙的感觉就在悄无声息地滋长着,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身体却远比心要诚实。
“想不到冥神上渊也会动凡心,想当年,你可是言辞狠戾地教训了烛阴一通,把他贬低地都要怀疑兽生了。他还私底下骂过你没有心,没想到这才短短两百年你就沦陷了……”孟婆啧啧叹道,然后舒一口气,转过头看无边的花海,突然就不说话了。
开窍了的陆召离根本注意不到孟婆心情的变化,他来去匆匆,跟孟婆告辞,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离开之后,孟婆觉得地府又冷了几分。
陆召离原路返回到阎罗殿,叫上烛鯉一起离开,烛鯉也跟来时完全不同,此时有些依依不舍。
“二舅,你别难过,以后我一个月来看你一次,不骗你!”烛鯉挥动藕节似的胳膊。
烛阴面露温柔,笑眯了眼睛道:“好,你要是骗二舅,二舅就把你第三条腿打断。”
烛鯉跨下一冷,惜别的感情淡了几分。
陆召离拉着他走了,刚跨出阎罗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去前面等我,我还有件事。”他转身折回去。
烛阴看着去而复返的陆召离,有些紧张,却听他平静道:“帮我查一下易迁的阳寿。”
烛阴一愣,觉得陆召离这个要求有些稀奇,但也没多想,照他的话召唤出生死簿,然后扔给他,让他自己看。
陆召离紧张地手都在发抖,好像别人查高考成绩一样,随即想到反正他也有能力改人寿数,这么紧张干什么,就一把摊开了生死簿。
……
呼了口气,陆召离把生死簿还给烛阴。
临走时他想起孟婆的话,转身对烛阴说道:“当年的事,对不起,现在我懂了那种心情,才知道你并没有错。”
然后不管烛阴的反应,他径直离开了,留下烛阴一个人茫然地眨眼。
“突然地这是怎么了?”烛阴百思不得其解。
*
车灯一亮,两人又回到了车上,烛鯉打个哈欠,跟陆召离道别:“明天还得在主席台上坐一天,我先走了,大人随意。”
然后推开车门下车离开。
陆召离却没动,他手指敲着方向盘,不知道想什么想出神,按了好几声喇叭自己都没发现。
“要死啦!哪个杀千刀的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啊!”
一声震天吼把陆召离拉回现实,他怔了怔,手忙脚乱地将车灯熄灭,然后静坐两分钟。
最终他推开车门下车。
却没想到正看见插着兜从楼梯口走过来的易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