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的心却难以平静。
他疯了似的跑向操场,在操场一圈一圈地跑着,用力地跑着。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的活着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指责谩骂,没有压力痛苦,真正的做一个真正的季行衍活着……
暮色降临,一派寂静,辽阔的操场,孤独的少年奔跑着,汗水在流淌,月色下,散发出莹白而寂寥的光。
这件事很快得在学校传开,情节也传的不尽相同,最后竟然演变成“季行衍杀了人”。
秦语听到这些个传闻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她讶然于自己对季行衍的漠视。
这几天季行衍依旧正常学习,打篮球,上课,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唯一的不寻常是他没有再往自己跟前“凑”。
他由于身高的缘故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这时已经下课。秦语向后看向季行衍,他没有穿校服,即便老师已经强调多次。他今天仍旧穿着一件连帽衫,原本正常的座位,在他长手长脚的映衬下显得逼仄而狭小。
周遭同学打打闹闹,嬉笑不止,可是秦语总有一种,这一切都与季行衍无关的感觉,今天看他,觉得他格外的深沉而孤独。
这样了无生气的季行衍,在他父亲去世后是第一次,他,到底怎么了?
秦语想及此,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再联想近日学校种种传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季行衍了解秦语,同样,秦语也了解他。
秦语知道季行衍有关他父亲,总是有着非一般的软肋,而他又从来都不是一个外放的人,事情总是忍在心里。
秦语在自己桌上翻翻找找,找到一张暖黄色的便利贴,写道:晚自习结束,教学楼顶层楼梯见。
她拿着这便条,旁若无人地走至季行衍桌子旁边,季行衍趴在桌子上。她皱了皱眉头,手指在他桌上轻扣几下,季行衍闻到熟悉的荔枝味道,慢慢地将埋在手臂间的有些凌乱的头抬起。
与此同时,周围同学也都将注意力转过来看着他们彼此的动作。秦语实在低估了他们两个人的魅力,以为自己是个小透明。但是他两的颜值实在过于高调,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此时班里一声明显的轻哼,是教室另一个角落的莫莉。莫莉心想,就知道秦语这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秦语被周围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几下,就转身回自己的座位,大家也都又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一切又变得正常起来。
季行衍拿起桌上的便条,看到上面熟悉而娟秀的字体,感到格外温暖。他看向秦语的背影,做得很直,脑后的马尾随她伏案写字而有所摆动,他笑了,是这几天唯一一次真正地又发自内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