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曹植其实并不需要他的答案,而是自顾自道:“阿敏,你可曾想过,如今军权还牢牢掌握在父亲手中。但父亲却仿佛秉持着无所谓的姿态,甚至将一部分兵马放到我们几个兄弟手中。”
王敏面上残留的微笑僵住了。
他似已被曹植掏心挖肺的模样吓到了。
曹植见他这般模样,倒是无所谓般笑了笑。他说:“事实上汉中一战后,我三哥开始统辖一万五骑军,正是此次征战辽东的主力;而二哥此番救援三哥攻克辽东,也必为自己夺取更多的带兵机会。”
“我们兄弟之中,唯有我触碰不到这种自古以来,令无数帝王忌惮也好、揪心也罢的权势。但对比我三哥,我与二哥却是更早的纵横官场。”
曹植笑意愈深,甚至在王敏惊讶的神色里镇定道:“阿敏,你是个聪明人,你可想过为何?”
为何?
这自然是曹操所控制的结果。
他似乎在下一盘棋,很大很有趣的棋。这盘棋的结果也许是一方毫无压力的胜出,也许却连曹操都控制不住。
阿敏唇角抖了抖,但并不说话。
因为曹植已说了下去:“所以阿敏,一旦你出现任何问题,于我而言都是极大的打击。”
王敏面色陡然白了起来。他握着酒坛的手也已愈攥愈紧:“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安然无恙?”
曹植却是仅仅凝视他,笑而不语。
只要王敏安然无恙,这意味的是要他在将来的军营里明哲保身。届时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被拖下水的是对头抑或手下,他要做的是沉默与冷漠,也唯一需要沉默与冷漠。
王敏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这绝不是御人之术,甚至这种利用人的方法,最终导致的是众叛亲离。
王敏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曹植。眼前这个温和从容的青年,与记忆里给他灌心灵鸡汤的少年已经渐行渐远,甚至有着南辕北辙的趋势。
权利当真能改变这么多么?
他紧了紧拳,终究是在曹植仿若掌握一切的神色里良久不言。
曹植喝完这一坛酒,起身告辞离去。他走出大厅,发现自家老师正瘫在院落的门槛边,怀中抱着个已空了的酒坛,两条腿倒挂在石凳上,醉的不省人事。
饶是曹植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依然得对王奇的奇葩姿势表示哭笑不得。
他走到王奇边上,并不在意被无数人踩过院落到底是多脏,便随意坐了下去。也不开口,反而好整以暇仰望天空,仿佛天幕有什么精彩的场景正在上演。
但事实上是天幕之中什么都没有。哪怕云彩,也因季节缘故少的可怜。
他坐了许久,他身边烂醉如泥的王奇忽然睁开惺忪的眼,似被惊吓到一般看着他,含糊地问了一句:“……小兔崽子!……要吓死……呃,吓死劳资啊……”
余音未尽,他的眼皮却已罔顾主人意愿,疲倦地阖了起来。然后曹植耳中便充斥了久违的呼噜声。
曹植转头,但笑不语。
他继续转头去看湛蓝的天幕。远远瞧着,甚是文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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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十月,大军游猎。
寒风烈烈,飞云惨淡。
一万大军身着黑铁铠甲,泛着冷肃光芒。远远瞧着,犹如一条卧龙,盘旋前行。
秋猎这事儿,在场世族子弟皆是驾轻就熟的。毕竟从他们出生至今,所有娱乐交际活动中,游猎占了很大一部分。
曹植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场狩猎的目的,除了犒赏三军,想来便是想看看这些青年才俊,是否继承了祖辈的能力了。
带着这一目的,众人自然是十分积极活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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