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别的地方,却是那流寇首领胸口之处。他豁然瞪大眼死死瞪着来人,目光之不可置信,终于转为怨毒憎恨。
甚至死不瞑目。
一切发生在瞬间,甚至很多人都未曾来得及反应,便已结束。
唯有青衣谋士负手而立,姿态从容。
郭嘉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眼中更有一丝恍惚、一丝惊惶,瞬息之后才略去恢复一贯从容镇定。
然后,他才发觉胸腔疼得厉害,使得他难以自己地咳嗽出声。
但当他看到来人时,满面感激豁地一滞,与随之涌上的怒气混合而极其怪异的微妙:“……”
不远处,马背上渊渟岳峙的白衣少年,在逆光之下露出一口白牙:“哟~好巧!先生也是来出游的吗?”
“……”
所有人都维持着怔愣神色,呆呆瞧着这一少年。
寂静。
唯有流寇们呻吟之音,衬着这一分死寂被无限放大,愈发凄惨。
郭嘉回过神了。
他的面色有些黑沉,比方才意识到那支箭愈加的沉凝。也许是大惊之后,使得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四公子……怎会在这里?”
来人自然是曹植了。
先前他是在王奇院中练剑的。概因心情不佳,凌虐完院中树木又开始凌虐王敏了。最终王奇看不下去,冷嘲热讽他一番,忽然茅塞顿开:咦,为虾米他不偷偷跟来呢?
——而这冲动,很快也变成了现实。
他先命人归家告知母亲与二哥,他要前去狩猎。然后又留了封书信,请王奇于翌日交由他们。
曹植眨眨眼,开始说瞎话:“初冬清凉,正是出游好时机哇!是以学生便与朋友一同出行游玩,以寻做诗写赋的灵感嘛。”
郭嘉目光掠过曹植,看向他身旁之人。
这也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瞧见他的目光,便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个礼:“在下见过军师大人,见过华神医。”
这人也自然是王敏了。
郭嘉顿了顿。
这个少年长的普通,这一双眼睛却十分狡黠世故。这样的人,绝非什么世家公子。
他便淡道:“此地危难太甚,四公子还是早些归去的好。来人,将四公子安全送回府去!”
话音方落,一名侍卫站了出来躬身一礼道:“四公子,请。”
曹植无奈叹息。
他施施然跃下马拔剑插回剑鞘,眨眼露出一个微笑:“其实,学生是来保护先生安全的。等先生安然抵达江陵,学生便自行归去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丁点杀气,仿佛方才他也没有杀任何人,反而是平素与一众公子出行的悠闲舒适。
这样的人,被认为是名书生已是寻常。更何论单枪匹马来保护他的安全,岂非说笑话?
但郭嘉笑不出来。
他还记得方才曹植在关键时刻将剑掷了出来,虽弄死了那原先被生擒的首领,但能在那种时候做出如此判断,无论力度抑或反应,都是常人难以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