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时,你与文若打了个赌。如今你敢不敢同我打个赌?如果你赢了,那么从此孤酒窖里,你随便取好酒。就是当水喝,孤也不拦你!”
郭嘉此时正在喝茶。
他面色苍白比着窗外雪色并未好看多少,马车周边人偶尔也还能听得隐忍压抑的轻咳声。听闻曹操这般说,他便放下茶杯微笑道:“属下自然不敢。”
曹操笑容似被噎了一下。
他原先十分兴致勃勃,甚至已想到了郭嘉又一次吃瘪的情景。但郭嘉不敢两字,瞬间打击了他所有激情:“你为何不敢啊?”
“因为这个赌主公必赢。既然如此,主公的赌注显然是要郭嘉好看了。”郭嘉意味深长一笑,“是以,如何敢啊!”
曹操怅然长叹。
前几日他在送回的家书中巧妙隐秘说自己将从侧门归去。他写的十分隐蔽,除非荀彧郭嘉之类了解他之人,觉无多少人猜得出来。他其实是存了心思欲考考他的儿子们,究竟哪个能猜到自个儿的心思。
他既敢这么写,心中人也自然是有人选的。这个人选显然也只能是曹冲了。而只要一想到郭嘉曾看好曹植,他便忍不住也想耍耍郭嘉。
但郭嘉居然不上当。
曹操皱了皱眉,淡道:“你要是不敢,今后孤就不准你喝酒了!”
郭嘉长长叹了一口气:“主公要郭嘉赌,郭嘉不得不赌,咳咳……那便赌六公子赢罢。”
曹操顿时哭笑不得了。
曹操与郭嘉的赌自然终究未成,归来的日子却来临了。
曹府众人皆前往迎接,女眷们与年幼的孩子们坐入马车里,如曹丕这般年长的,则骑马前去。
曹植也骑在一匹小母马上。
他第一次学骑马便摔了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为了表现一个孩子对危险的阴影,都拒绝骑马。直到十岁了才开始学习。
他身着一袭玄素锦衣,外面裹着层白绒绒的披风,并不似曹彰与曹丕身着单薄劲铄。
曹彰瞧见时候顺便取笑了四弟裹得像个女孩子。曹植一边充耳不闻,一边看自家二哥被寒风吹的细细颤抖,又竭力保持风度翩翩的模样,偷笑起来。
曹丕瞪了他一眼。
曹植也谨做看不见,悠然四顾。
经过这几个月,许昌百姓面色倒是好看了许多。这一年亦无大战,百姓们吃得饱了,也有余钱买些新衣。
街道转弯之处,目光尽头却瞥见一辆马车灵活掉了个头,隐入人群里。
“……”曹植眨了眨眼。
……那一辆马车……
他下意识侧头去看身后,一眼掠过数了数,发现果真少了辆。
——那是曹冲乘着的。
那么方才他决计是没有看错了。既然没有看错,又为何与他们背道而驰呢?
难道他不想迎接曹操?
这显然是愈加不可能的事。
他们的目的地,是许县城门。而曹冲离去方向,是许县侧门。
是以曹冲认为曹操将会从侧门归来么?
曹植缓缓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