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回家?”
容月垂下头:“爹爹,我不想进宫。”
澹台修皱眉:“孩子气。此次是太后亲自懿旨宣你进宫,焉有抗旨的道理?”
容月头低得更深,不说话了。
澹台修叹了口气,道:“你好自为之。”转身背手走开。
容月突然又抬起头道:“爹爹。”
澹台修停步回身,听容月道:“爹,你能不能替我打听一下,若珊的伤怎么样了,现在好不好?”
澹台修道:“楚龄郡主现在国师府内,她身上牵扯的事件太多,恐怕会在国师府住许多日。”
容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爹爹,我觉得西郡的事情,仍有蹊跷。若珊之前和我说过,毒杀她父母的人是北郡,之后我遇刺,推论凶手也是北郡。那晚她从城墙上跳下后,却忽然改口,说这些都是南郡和乐越所为,很让人想不明白……”
澹台修猛得变了颜色:“乐越?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澹台容月道:“爹,女儿的命就是他救的,我们其实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在杭州归云观时我遇见的那个小道士?他还给我风筝来着,他就是,乐越。乐越三月才离开师门,他怎么可能是什么乱党,策反西郡的一万兵马?”
澹台修急忙呵斥道:“住口!你可知道这些话被外人听到会招来多大祸患?你一个女孩子论什么政事!从今之后,关于西郡的一切,只说你被吓得什么都忘了,一个字也不准多提起!”
澹台容月垂下头,咬了咬嘴唇,小小声道:“可爹也曾说过,不能冤枉好人。”
澹台修寒下脸,又严厉地训斥她几句,拂袖离去。
澹台容月默默地看着父亲越走越远,沮丧地退了几步,坐到廊下。那只花球早已被幼猫扯得七零八落,她松开手臂,将幼猫轻轻放在地上,白色的栀子花瓣顿时纷纷乱乱,洒落在地。
幼猫甩甩头,打了个喷嚏,澹台容月拿下沾在它鼻子上的花瓣。数年前,乐越也曾经这样替她拿掉沾在头顶的草屑,还会数落她一句:“你真笨,草沾在头上都不知道。”
那时候他总爱挺着胸脯说,长大后我罩你哦。后来他要离开时,她哭得稀里哗啦还曾喊过他是骗子。
乐越当时很肯定的说,将来他们一定会见面,到时候他一定会罩着她。
几年后,那个喜欢挥着拳头说要做大侠的乐越已经长大了,竟然真的再次让她遇见,那双又黑又亮又精神又自信的眼睛一点都没改变。他竟然真的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她会永远记得四月二十六那天的晚上,西郡王府一片混乱,她不知道为何昏了过去,待醒来时,已经身在九邑城外。
轿子外,有数不清的兵卒和火把。
乐越沾在高高的城墙上,一条金龙盘旋在他的身周,异常耀眼的光辉让天地间明亮胜过白昼。
澹台容月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我知道他一定不是坏人,我知道他是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她戳一戳幼猫的鼻梁,“乐乐,你说对不对?”
“简直岂有此理!”
安顺王府内,太子和祯怒气满面地将一本奏折拍在案上。凤桐抬手取过,打开。
这是今日从南郡快马加鞭送来的奏章。
南郡王在奏章中道,听闻西郡有动乱之事,臣很是震惊,又听闻臣之逆子亦牵连其中,臣更震惊兼不解。西郡之事详情尚未明朗,且臣之子也在其中,故而臣理应避嫌,不敢多言擅动,唯上奏请罪,听凭朝廷调遣而已。
太子恨恨道:“定南王这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什么理应避嫌,不敢擅动。分明是另有所图!论武大会时,他的儿子就与青山派厮混在一处,此次谋逆,南郡王定然是主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