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泽阴森森道:“这是天庭无能的表现!”
昭沅蹲在一旁默默地听,刺猬仍然在哭泣,昭沅小声问:“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琳箐叹了口气,把手按在刺猬女孩的肩上:“我们都知道,你很想念这座城里的人,可是你的做法,给现在城中的人惹了不少麻烦,不能再继续这样做了。”
应泽负起手:“去你该去的地方,那些凡人,已经死了。”
刺猬慢慢地抬起脸。
是的,这座城里的人,都已经死了。
尽管它不想相信。它曾经固执地一次次把那些尸体搬回城里,希望他们重新站起来,动起来。可是没有用。
每天晚上,它都希望这里回到以前的样子,可那些过往的种种,都是它自己造出来骗自己的。
那些情景,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乐越突然开口问:“你既然记得城里的人,那么你认不认得一个叫李庭的富商和他的家眷?他们是我的父母,我就是那个时候在这座城里出生的。”
刺猬女孩摇摇头。
乐越叹了口气。
刺猬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不过,假如你是那个时候出生,我想到有个人,可能和你有点关系。”刺猬举起双手,划了一个圆,圆圈晕出淡淡的光,好像一面冰镜,镜中浮现出一幅景象。
一个大肚子的妇人被两个侍女搀扶着,走进了佛堂。
妇人十分十分的年轻,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秀美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
她在送子观音像前吃力地跪下,双手合十:“民女李刘氏,求菩萨保佑我未出生的孩子此生平顺。不求他为官为宰,豪富显贵,但求平平安安,一生安乐。”
乐越眼中酸涩,喉咙有些僵硬。
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一直是他人生的信条之一。乐越认为,男人绝不能哭,一哭就脓包了。
他现在仍这样告诉自己。
他感到昭沅的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右手,先犹犹豫豫地,后来又紧紧地安慰地捏了捏。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曾问过师傅鹤机子。为什么我们师兄弟都是乐字辈,起个什么霸啊,惊啊,狂啊的字不是更有气魄么?鹤机子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道,乐字多好,乐山、乐水、乐世、乐生、乐天,这是我们修道之人应有的境界。
就好像为人父母,都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乐乐。
不求为官为宰,豪富显贵,但求平平安安,一生安乐。
镜中的妇人身影渐渐消失,乐越低头,向刺猬说:“谢谢。”
刺猬摇摇头,擦干眼泪:“不用,我也要走了,去应该去的地方。”
十几年后,它的梦醒了,它和这里的缘分已经尽了。
偶因机缘得仙缘,佛前听经又七年。听得懂人话,被老妇人捡到,在这个城里住过,是它今生最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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