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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奔大笑道:“果然还是不敢。”他笑声起时,人也动了,手中的刺锤一甩,狠而准地砸向洛凌之,洛凌之后退半步,闪身避过,另一只刺锤再甩来,两只锤流星般交织成一道网,竟是把洛凌之绕在其中。
洛凌之的右手一探一握,身形瞬息已飘开数尺,孙奔的一直刺锤已在他的手中。
孙奔僵了僵,收回另一只锤,爽快地道:“阁下好快的手,是孙某输了。”
洛凌之双手接过刺锤:“阁下腿上有伤,在下占了些身法上的便宜。”
孙奔摇头:“输了就是输了,就算腿上没伤,你那一招我也躲不过,我输的心服口服。”他将手中锤抛到地上,“来吧,你们抓我回衙门吧。”
不知道为什么,乐越看着这样的孙奔,有点下不了手。
洛凌之侧身让开道路,抬手道:“请。”
孙奔一怔,又大笑两声:“有趣有趣。好吧,多谢你们对我放心。”竟然是不用捆绑,自己一瘸一拐,向着衙门的方向去。
琳菁绕到乐越身边,小声道:“洛凌之又在故作仁义了。”
乐越皱眉,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老针对洛兄呢?我说过了,他就是这种清高的人。”
琳菁哼了一声:“那我不针对他了,我夸他一句——洛凌之的武功比你高多了。”
乐越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琳菁最近有点怪,她以前没这么别扭。”
昭沅在一旁一声不吭地走,心理嘀咕道,因为她喜欢你。
乐越叹了口气。乐少侠是个勇于正视自己的人,他承认,这一回他的临场发挥的确没有洛凌之好。
夜,县衙知府大牢。
乐越昭沅琳菁洛凌之和应泽与今天参与打山匪的江湖客们一起围在牢内,观看县令大人夜审孙奔。
孙奔和他们一道回到县衙时已经傍晚了,不适合升堂,舒县的百姓们听说山匪被绑都纷纷涌到县衙要求知县大人将孙奔游街示众,让百姓们招待他一顿丰盛的菜头果皮臭鸡蛋,王知县和衙役们又花了很大功夫安抚民众。这就折腾到了天黑。按理说,应当关押孙奔一夜,明日再升堂审讯,但王知县与山匪仇深似海,实在压抑不住审审匪首的冲动,遂决定先在大牢中小审一番。
孙奔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柱子上,衙役们心中积怨深重,不免“错手”“不小心”抡他几拳,给他几鞭子,孙奔脸上颇多青紫,身上也有一道道鞭痕,王知县坐在藤椅内,捻一捻唇边的一撇鲶鱼须,重重一拍面前的小桌:“孙奔,你为何落草为寇!背后有无他人指使,还有同党多少未曾落网,快快从实招来!”
孙奔昂然道:“我有心报效朝廷,奈何无识我才能之人。我落草为寇,只为能做出一番动静让定南王爷知晓,倘若他发兵前来,我就能向他证明,当年自荐时并无吹嘘胡说。我一定要让他看到我的本事!”
乐越听了这个理由,觉得有点晕。敢情孙奔是和杜如渊的爹杠上了。但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就当土匪强盗,这好像说不过去。
王知县再一拍桌子:“大胆,竟敢将过错推给王爷!”
一旁站着的南宫二夫人开口道:“少年人,就算你想引起定南王爷的注意,舒县百姓与你有何冤仇,任你数年滋扰?”她随即向王知县微躬身道,“不好意思,知县大人,忍不住多言了。”
孙奔依然理直气壮,他说他并没有伤过百姓,每次过来都是取些平日所需,要怪也怪衙门和守军无能,守城不得要领而他攻城有术,方才能屡次成功。
王知县气得浑身连胡子梢都在颤抖,连呼这个刁钻的悍匪。
算命老者夜按捺不住道:“以抢劫来获你所需,你不觉有错?拿扰民当练兵,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孙奔哼道:“成者王败者寇,眼下我被你们抓住,是我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什么过错罪名之类,随你们定,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