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挣脱开,慌慌张张地下了床,在床头找自己的衣服。
这么大的动静,孙彦宁这下是完全清醒了,揉着睡眼问他:“你干嘛啊?”
“我要回去了……”
“大半夜了你回哪儿去?你不是说你那别墅这几天不能住吗?”
哦,是啊,忘了圆谎的事儿了,乔峥直接将自己的衣服往睡衣上套:“那我就去酒店住吧,我……我认床,在你这床上睡不着……”
孙彦宁噗的笑出声:“你认床?你什么时候有认床的毛病的?刚刚还睡得死沉,怎么转眼就认床了?哎对了,我正想说你现在睡着了的样子特像咱俩都养过的那只松鼠,我之前一看那只松鼠像大爷似的瘫在床上就想戳它那小肚皮,我现在看你睡着了也想戳你肚子……哎哎哎,你真要走啊?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嫌弃我还是嫌弃我这床啊……”
“我真认床,一分钟之前刚得了认床的病,走了拜拜……”
孙彦宁失笑:“你这么邪乎的认床症,你确定你到酒店就不认床?草还真说走就走……”
站在小区门口等着打车的时候,乔峥才有空打量起自己这副装扮,肥大睡衣外面套T恤,估计的士司机也会认为自己是半夜发疯才会出来游荡的吧?
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果然是回头打量了他好几眼,这才问:“去哪儿啊?”
乔峥被问住了,是啊,去哪儿呢?
回家吗?白天那么高调地要去孙彦宁家蹭住,半夜三更却灰溜溜地回去,要是被麦谨言发现了会嘲笑他的吧?
可他又不想去住酒店,因为他就没有住过酒店,回头再闹一堆笑话怎么办?
面对司机的催促,他横下一条心,报了自家别墅的地址。
反正这大半夜的,那卖盐的应该早就睡死了,他回去之后也不用回卧室,直接在树上睡一晚,第二天再早早打车去香水公司或者自家某个咖啡馆或者面馆,卖盐的一定不会知道他回去过的。
他哪儿知道那卖盐的因为给客户当了陪聊,还得熬夜给其他客户看八字、解卦,到现在还没睡。
麦谨言是刚关了灯准备睡觉的时候隐约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站窗前一看,果真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并悄无声息地爬到了那棵树上。
这人,床单垫子被子都不用,不怕感冒吗?能睡得舒服吗?
他看着他做贼一般的样子就想笑,那颗一整晚都乱糟糟的心却也一下就踏实了下来。
他去他房间抱了床单被子,也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乔峥正在树上翻来覆去地调整睡姿,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果然是太久没有睡过不铺垫子床单的树了吗?
正想着要不要摸黑回楼上拿被子,翻过身下意识往树下一看,差点吓得从树上滚下来。
那卖盐的正抱着被子站在树下对着他笑,眼睛在暗夜里格外的亮。
“草!黑咕隆咚地你一声不吭在这儿望着我笑,多瘆得慌,鬼都能被你吓死了!”他拍了拍胸口,跳了下来。
“你是去树上铺好垫子还是回卧室去睡?”麦谨言把床单被子塞给他,“松哥,就你这警惕性,要还在野外的话,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乔峥抱着被子一时没想好是继续睡树上还是回房睡,麦谨言又笑着问他:“怎么大半夜回来了?他家客厅没有圣诞树是吗?”
“他家就一个开间,压根没有客厅,床也只有一张,我实在是不习惯跟他挤一张床,就回来了。”
麦谨言了然地点头:“我说怎么‘妖枝花展’地跟着他去,又没精打采地回来了,结果是因为他家只有一张床,理解,要换了我我也不习惯。”